溫喬一自己的相貌就極其出眾,一般值的人很難再讓心生波瀾。
可那時候,在舒緩和的背景音樂中,卻覺得眼前這個人,到令人頭暈目眩。
他個子不高,也就比高那麽一點點,眉眼漆黑深刻,偏偏配了一雙淺淡瞳的眼睛,翹鼻紅,五線條並不朗,反而有種雌雄莫辨的魅。
不隻是,能覺到臺下的觀眾,包括宋綰旁圍繞著的傅知珩等人,他們的目都漸漸偏移到了他們這邊。
卻不是在看,而是在看的舞伴。
宋綰從目焦點淪為背景板,那張向來有竹的臉霎時難看起來,在無人關注的昏暗,死死盯住自己。
不,不是在瞪著自己。
溫喬一後知後覺,看向眼前摟著腰、帶著翩翩起舞的人,的短發下,出一縷烏黑的長發。
是個人。
宋綰仇視的人是。
意識到這個事實,溫喬一心下悚然一驚,高跟鞋重重踩上麵前人的腳。
很輕地皺了一下眉,眼尾更顯瀲灩。
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卻沒有多責備,隻是更和地摟了的腰,讓站穩。
溫喬一當時是有點惱怒的,以為自己被耍了,語氣非常惡劣。
“我還沒可憐到沒人要,要你跟我一起跳舞!”
宋昭很認真地跟解釋:“我不是可憐你,我是真的覺得你很漂亮,你應該站在聚燈下。”
溫喬一永遠都記得那句話。
那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實意地、不帶任何私地誇。
舞會結束以後,真的一舉過宋綰,為當晚人氣最高、最風頭無雙的存在。
甚至收到了京都頂級娛樂公司星探的邀請,希和的舞伴可以考慮出道,為明星。
溫喬一知道,多半是沾了人家的,可當去到後臺,想要去找那位舞伴時,卻看到令震驚的一幕。
宋綰將剛剛摘下假發的宋昭至角落,抬手打了一掌。
宋昭那張漂亮的臉瞬間被打偏,泛出五個清晰的五指印。
宋綰一改人前的雍容典雅,此刻的五麵容簡直稱得上扭曲。
“我讓所有人都不準搭理溫喬一,你就非要跟我對著幹?”
“宋昭,你是不是嫌命太長了?居然敢去幫搶我的風頭?!”
宋昭抿,直視著宋綰:“你已經擁有很多了,何必非要去踐踏別人呢?”
正如溫喬一將宋綰當做對手,宋綰顯然也沒準備放過,正準備借今晚校慶舞會,讓溫喬一徹底麵掃地。
而溫喬一直到那時才知道真相。
比宋綰出手設計更讓難以置信的,是替自己解圍的人居然是宋綰的繼妹,那個一開始本沒放在眼裏的私生。
不考慮利益,甚至得罪宋綰,隻是單純為了幫這個人。
那一天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,是支撐溫喬一繼續活下去、甚至勇敢反抗溫父的理由。
宋昭更是為了生命裏最重要的人。
失蹤之後,溫喬一仿佛一夜回到了很多年前。
那時,沒有真心朋友,每天獨自麵對令人作嘔的父親,還有一次次拖累著下地獄的母親,孤寂和無助從四麵八方包圍了。
溫喬一抖地揪季斯越的服,一直含在眼裏不願落下的眼淚,大顆大顆砸落在的床單布料裏。
“裴鈺,我可以跟在你邊,乖乖聽話,不再反抗你,你幫我找宋杳杳好不好?”
裴鈺看著通紅的眼睛,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。
宋昭第一次知道溫喬一跟他在一起之後,也是差不多的反應。
冷淡的雙眸迸出極端的恨意,那眼神恨不能把他當場弄死。
“你怎麽對我都無所謂,可你怎麽可以……欺負喬喬?”
們是這個世界上,最能會對方苦難的人,也是會為了彼此而不顧的人。
裴鈺一直以為宋昭是個冷心冷的人,卻沒想到也有一段雙向付出的友,就像他和季斯越、傅知珩他們一樣。
“好了,別哭了。”
裴鈺歎一口氣,手抹掉溫喬一臉上的眼淚,那作居然還有點的溫。
“我們都在找,還有阿珩、老季,沒有人閑著。”
“隻是這件事比較複雜,宋昭吧……不是在地震中走失的,而是被人帶走的。”
溫喬一抬起眼睛:“被人帶走的?怎麽可能,我們杳杳除了你們幾個渾蛋,在京都本沒有什麽仇家。”
裴鈺:“……”
他心裏起火,看著眼前溫喬一一本正經的小臉,卻又覺得無奈。
最終,裴鈺抬手,泄憤似的了一把溫喬一的臉頰,恨鐵不鋼道:
“誰說沒仇家?那個一直擾的跟蹤狂不是嗎?”
溫喬一是宋昭的好朋友,肯定對這件事有所了解。
果不其然,溫喬一立刻反應過來了。
“你是說,是那個跟蹤狂擄走了宋昭?”
“嗯哼,我雖然沒親眼看到,不過老季說的應該不會有錯。”
裴鈺看到溫喬一臉上的神出現了十分複雜的轉變。
似乎長長地鬆了一口氣,原先眼睛裏大部分的擔憂和惶恐都一陣風消散了,隻留下淺淺的忌憚和憂心。
裴鈺聽到很輕很輕的喃喃自語。
“如果是這樣,那應該沒事的,應該不會出事的……”
裴鈺不解:“什麽?被跟蹤狂擄走難道不是最危險的一種況嗎?沒比在地震裏遇難好到哪裏去吧?”
溫喬一繃的神經似乎比原來放鬆了一些,堅定道:“不會的。”
“那個人……他一定不會傷害宋昭。”
裴鈺完全不明白溫喬一的自信來源於哪裏。
那可是跟蹤狂!遊走在社會邊緣的恐怖分子!
宋昭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落到他手裏,不被嚼爛骨頭吞下去就算不錯了,還能落到好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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