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外界人士眼中,霍家是一個有傳奇的家族。
其傳奇最主要的來源,自然是當家人霍靳西和太太慕淺年輕時候的各種傳奇故事,後來,兩個人的兒子——霍家大公子霍祁然也加了傳奇的行列。
而他上的傳奇就在於——癡。
傳說霍家大爺的朋友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桐城,去到國外,而霍家大爺一等就是兩年多,其間安分守己、潔自好,一點花邊緋聞都沒有,一心一意地等待著自己的朋友歸來。
這一傳言,起初只是一則傳言。
後來的某一天,霍家大爺牽著一個子的手出現在了桐城街頭,兩人手上還戴著對戒!
聞風而的狗仔立刻傾巢而出,拍到照片之後一看,這不就是很早之前就拍到過的那位嗎?敢這幾年是真的沒有換過人?原來傳言竟然都是真的?
兩個人的照片再度出現在各個頭條時,坊間大眾無不羨慕。
霍家眾多親朋好友面對這樣的新聞,也是紛紛送上祝福,恭賀霍大公子守得雲開見月明。
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之中,霍家大小姐霍悅似乎是格格不的那一個。
明明是最說笑的那一個,那段時間每每出現在人前,總是跟丟了魂似的,不是閉口不言就是出神發獃。
連春風得意、一門心思都在朋友上的霍祁然都察覺到了不妥,忍不住向媽媽打聽了一下,「悅悅是怎麼了?最近好像心不怎麼好的樣子?」
誰知道慕淺只是雲淡風輕地回答:「失了。」
「失了?」霍祁然震驚,「悅悅失了?」
「識人不清,上了一個花心大蘿蔔,註定是要傷心的啊。」慕淺嘖嘖嘆息道。
「媽媽您知道?而且您還知道對方是誰?」霍祁然微微擰起眉來,「那您沒找他去?」
「找他幹嘛?警告他以後不許再這麼花心?」慕淺說,「有意義嗎?」
霍祁然略頓了頓,才又道:「那爸爸知道嗎?」
「他的寶貝兒天天這個樣子,他能不知道嗎?」慕淺說,「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你爸冷靜下來——當然,他背著我做了什麼也不一定——總之你呢,就別那麼多心了,既然決定自己面對,那就讓小丫頭自己恢復吧。」
這的確是慕淺一貫的風格,可是事畢竟牽涉到悅悅,霍祁然還是難免有些過不去,「您還真忍心啊?那可是您親兒!」
「不心碎個三五次,怎麼練就強大的心?」慕淺說,「對每個孩子來說,都是一樣的。」
霍祁然又道:「聽您這語氣,悅悅也沒跟你和爸爸說過失的事,那也沒跟我說過,這麼大的事,不可能自己消化得了……」
慕淺聳了聳肩,「那就要看最近跟誰走得近了。」
……
霍大小姐最近這段時間跟誰都不親近。
失這回事,跟誰都沒有提起過,一來是因為太丟臉,二來是因為不想讓家裏人和朋友擔心。
可是又需要找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,在家人朋友之外,只能給最信任的齊遠叔叔打電話。
齊遠叔叔跟在爸爸邊多年,從小看著長大,對爸爸忠心耿耿,對也是疼有加。
更重要的是,他可信賴,從不多說什麼。
可是齊遠叔叔最近好像也很忙的樣子,在應付了兩次之後,直接將手底下的一個助理派給了,供差遣。
他喬司寧,據說是總裁辦年輕一批里最優秀、最穩妥、最有前途的員工,文質彬彬、謙和有禮,也正因為如此,齊遠才會將霍家大小姐這個極其艱巨的項目到他手上。
可偏偏,霍大小姐很不喜歡這個喬司寧。
要問的不喜歡的原因,霍悅自己也說不出個的,總之就是早前在爸爸的辦公室第一次見到這個姓喬的,聽他微微笑喊了自己一聲「大小姐」的時候,就莫名不喜歡了。
有時候眼緣這回事吧,就是這麼奇妙。
齊遠叔叔老說他細心周到,辦事挑不出錯,霍悅偏不這麼認為。
就不喜歡這樣的人,在看來,爸爸和哥哥那樣的人尚且有小病呢,看起來太過完的人,要麼是假人,要麼是壞人。
此時此刻,霍大小姐偏偏就跟這個假人或者壞人在一起。
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向東的道路上,霍悅窩在後座、面無表地刷著手機,喬司寧掌控著方向盤,抬頭看了一眼天,隨後看向了後視鏡,「大小姐,今天天氣實在是不太好,去海邊風浪會很大——」
「我偏要去。」霍悅一下子坐直了,白了他一眼,說,「你要是不樂意給我當這個司機呢,那你就回去,齊叔叔派另一個人給我。」
喬司寧聞言,只是微微一笑,「怎麼會。」
霍悅忍不住哼了一聲。
就知道他不敢。
如果不是到現在還沒拿到駕駛證,也用不著他給自己當司機,老要跟他待在一個空間,還嫌晦氣呢!
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幾個小時,終於抵達了遙遠的海邊。
天邊烏雲沉沉,海上灰濛濛的一片,海邊更是一個人影也不見。
這邊的海域跟南方不同,沒有什麼細的沙灘,多見細石與礁石,平時本就沒多遊玩的人,再加上這樣的天氣,沒有人也正常。
霍悅鞋提就要往海邊走。
喬司寧手攔了一下,「大小姐,這邊的海域不適合腳遊玩,氣溫和風向更不適合下海。」
霍悅毫不猶豫地打掉了自己面前的那隻手,「要你管?」
喬司寧微微一笑,很識相地收回了自己的手。
而隨之而來的,就是十分鐘后,霍大小姐冷著一張臉回到了岸邊。
喬司寧就站在車子旁邊,看著一瘸一拐地由遠及近,那張俏臉也是越來越冷。
「回去了。」眼見著他站著不,霍大小姐賞了幾個字,手就要去拉車門。
喬司寧卻只是低頭看向的腳,「傷了?」
霍大小姐抿了抿,那聲驕傲的「沒有」到了邊,卻愣是沒有吐出來。
喬司寧看一眼,很快蹲下來,看了看腳上清晰可見的一紅傷口。
隨後,他打開車門,讓坐上了車,自己走到車尾,打開後備箱,從裏面取出了兩支礦泉水和一個小藥箱。
「腳出來。」回到坐著的那一側,喬司寧低低開口。
這不容置疑的口吻讓霍悅微微擰了擰眉,隨後道:「不要你管,我自己會理!」
「哦?」喬司寧抬眸看著,眼眸之中似乎仍有笑意,卻是不不慢地開口道,「從這邊回桐城最快也要三個半小時,你腳上有傷口,不及時清洗消毒,那些細菌和病毒在這三個半小時里會跑到哪個位置誰也說不清,或許是整個腳掌,或許是到腳踝,或許——」
「危言聳聽了你!」霍悅忍無可忍地打斷他。
然而下一刻,一隻雪白纖細的腳還是從車裏面了出來,終究還是遲疑了片刻,才落進他寬厚的手掌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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