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守城背著手,坐立不安地在屋里走來走去。
黃氏悠閑地坐在榻上喝著茶。
“爹!”此時,一陣腳步聲響起,只見沐修志和朱氏走了進來。
“況怎樣?”沐守城立刻轉過。
“判了盜竊。”沐修聲道。
“哼!余氏那個禍害!”沐守城氣得直,“竟然真的告自己的丈夫!毒婦!”
“大哥按規矩被判三十大板,蹲三個月大牢。打板子源兒替他了,但吃牢飯還得大哥自己來。”沐修志說著都快笑出聲來了。
沐守城憤怒極了,想不到呀,他們沐家竟然出了個蹲大牢的!老祖宗的臉面都要丟了!
“不好了!不好了!”這時,趙四一邊嚷著一邊跑進來。
沐守城本來就氣憤,現在趙四一嚷,立刻氣炸了!
他走到趙四面前,一腳就把趙四給踹翻在地:“天‘不好了不好了’的,就不會說人話麼?”
趙四被踹得翻滾在地:“老太爺……小的……小的也是太急了!戶部送來文書,罷了大老爺六品同知一職!”
趙四跪下,把一本冊子雙手遞上來。
沐守城連接都不接,輕哼一聲,跌坐在長榻之上,直咬牙:“知道了!滾出去!”
沐修業坐實了盜竊之名,而且還是極其丟臉的媳婦嫁妝養外室,這樣的員朝廷也覺得沒臉啊!不罷才怪!
沐修業不是讀書科考的料,當年連個秀才都沒撈上。
這個六品的小同知還是花了三千兩捐回來的!不過是個閑職和虛職。
沐修業不想別人覺得他無能,每天都會到衙里坐一坐,做些磨墨批閑書的可做可不做的工作,好讓人覺得他是個天天有大事干的人。
月銀只有一兩。
當然,沐家也不是貪這點月銀,不過是想有個職撐一撐門面。
哪想,現在連這個二傻子都能坐穩的職,愣生生讓他整丟了!
“不知大哥腦子是不是進水了,為了個外室和野種都蹲上大牢了!現在連都丟了!哎呦呦,真是可惜了那三千兩!!”朱氏滿是幸災樂禍。
“夠了!”沐守城卻不像以前一樣罵沐修業,反而冷盯著朱氏:“名聲還不夠難聽嗎?你再落井下石,罵什麼……野種野種的,就滾出我們沐家!”
朱氏被罵得脖子一,臉鐵青。
總覺得自從那天沐修業拉著老太爺到后面說了些什麼后,老太爺對沐修業養外室和野種這事就不反對了。
算了,干們二房啥事!
他最好一直養著那外室和野種!外室這麼多年連顆蛋都沒為他下過,沐源又是個窩囊廢,到時家業自然落到他們二房手中。
原以為,這事就這樣過去了。
哪知,第二天上朝,沐守城便抑郁了。
來到大殿,那些同僚全都嘲諷地打量著他,沐守城頭都快埋到地上了。
朝會的時候,沐守城站在角落里。
雖然他是從三品史中丞,但卻不是什麼重要職位,平時都沒有發言權的,不過是在人堆里湊個數。
站了半天,朝會快要結束了,沐守城等著散朝,不想,一個言突然說:“皇上,微臣有事要稟。”
“說來。”上首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。
“昨日府尹審了一樁盜竊案。犯人是史中丞的長子!為朝臣,居然盜發妻的嫁妝,簡直太無恥了!”那言說。
龍椅上的皇帝挑眉:“還有這種事?史中丞,是哪位?”
沐守城平時總希自己能被皇帝注意到,召喚到面前。
今天,他終于實現這個愿了!但卻是因為這種丟臉的丑事!
“皇、皇上……老臣在!”沐守城老臉通紅,走上前。
皇帝瞇眼看了看,直接丟了句:“盜竊?朕開給你的俸祿連飯都吃不飽麼?你是怎教兒子的?”
“微臣知罪。現在……犬子已經領罰。”沐守城結結地道,惱死。
他兒子已經被拖去蹲大牢了!這些吃飽了撐著的言竟然還非要告到皇上面前!
“道德敗壞!”言道。
皇帝無聊地打了個哈欠,隨意道:“那便降二品,罰奉碌三年!退朝!”
在皇帝那滿不在乎、輕飄飄的話語中,沐守城就這樣由從三品的中丞變了從四品!
天啊!這都算什麼事兒!
四品與三品是一個分水嶺,三品可以大員,重臣,雖然他實質上并不是什麼重要職位。但份位好聽啊!雖然是從三品,但怎麼說也蹭了個三字!
可現在,直接由從三品跌到從四品!這一個坎,足夠他爬幾十年!
沐守城臉青白,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,有些死對頭見此,故意拍了拍他的肩:“唉,總有一天會再升上來的!”
“噗哈哈哈!”好些在場的年輕員大笑起來。
再升?他現在都六十四了,花甲之年了,還怎麼升?
沐守城恨不得把沐修業從大牢里出來一頓,居然害他為朝中笑柄。
沐守城狠狠吸了一口氣,笑吧!你們就笑吧!
等他的寶貝金孫旭兒中舉,明天開春再中狀元,就是他對他們的回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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