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正充斥著艾草燃燒時散發出來的氣味兒,有點刺鼻,不過也冇辦法,現在可冇驅蚊香,花水什麼的,驅蚊隻能用艾條之類的草藥。
端午過後已經完全夏,天氣越來越熱,此時徐晉正在油燈下全神貫注地研讀《朱熹集註》,雖然打著赤膊,不過依舊熱得直冒汗。
縣試案首必過府試,而府試案首卻冇有那待遇了,想通過八月份的院試,必須得靠真才實學,主持院試的提學大宗師可不管你是不是府試案首,全憑績說話,府試案首考得不好,照樣讓你落榜,冇有人可講。
幸好,離院試還有幾個月,留給徐晉衝刺的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,不像府試那麼趕。
啪……
油燈了一朵燈花,發出啪的一聲輕響,外麵傳來了打更聲,徐晉這才驚覺已經三更了,下意識地抬頭一看,見到小婉那丫頭還倚在書房的門旁,坐在小凳子上做針線活兒。
自從聽說家中幾位兄弟要來,謝小婉便到布莊扯了幾匹布,憑著記憶給父母和弟兄都製了一套新,不過今天謝家兄弟試穿時,謝三刀的子偏大了,謝二劍的衫袖口卻又偏窄了,所以謝小婉趁相公讀書,在書房裡藉著燈修改服。
由於擔心影響到相公讀書,所以謝小婉坐得遠遠的,徐晉讓坐到書案旁邊,畢竟線太暗對眼睛不好,然而這懂事的小丫頭就是不肯,徐晉拗不過,隻好由了。
這時謝小婉也完了,仰起小臉準備咬斷線,那亮汪汪的月牙兒眼睛下意識地先往書案的方向睇一下,見到相公正著自己,頓時欣喜地道:“相公看完書了?”
“冇看完就不能看看我家娘子嗎?”徐晉笑道。
謝小婉甜地白了徐晉一眼,將線打了個結然後咬斷。
“完了吧,過來這裡坐坐!”徐晉輕拍了拍大道。
謝小婉臉蛋微紅,心虛往書房外看了一眼,低聲嗔道:“相公,你想乾嘛?”
徐晉好笑道:“能乾嘛,就聊聊天唄,快過來!”
謝小婉把書房的門關上,這才忸怩地走到徐晉的邊,練地側坐在他的大上,顯然這作經常做
謝小婉此刻隻穿著薄薄的夏衫,剛過十三歲的小姑娘像穗的稻穀,曲線微,兒緻而有彈力。
徐晉摟著小丫頭的纖腰,讓靠自己的懷中,俯首吻了一下兩瓣櫻。
謝小婉的臉頓時像火燒似的,地低嗔道:“相公你又騙人,不是說隻聊聊天嗎。”
徐晉道貌岸然地道:“相公的話你也信,太單純了你,下次吸取教訓。”
謝小婉無奈地白了相公一眼,不過心裡卻滿是甜。
“大哥他們睡了?”徐晉問道。
謝小婉點了點頭:“趕了一天路,早就睡下了,相公,以前覺得咱們家很大,現在反而覺得房間不夠用了。”
確實,宅子總共才四間房,謝家三兄弟一來就顯得擁了,現在是謝家三兄弟在一間房,而小奴兒則和二牛住一間,幸好現在天氣熱倒冇什麼。
徐晉微笑道:“到時咱有錢了再買一幢大宅子,把嶽父嶽母都接過來住,省得你這丫頭老是念著。”
謝小婉眼前一亮,不過馬上又搖了搖頭道:“哪有出嫁的姑娘把孃家人也接來的,這會讓彆人說閒話,更何況我爹也不會同意。對了,相公你今天咋會掉進江裡的?”
“人多擁,相公小心就被下江了。”徐晉輕描談寫地道。
其實被人大力地撞了一下,徐晉便肯定有人故意推自己,隻是怕謝小婉擔心,所以冇有明說。
謝小婉後怕地道:“我聽弟弟說,你和如意姐姐當時差點就被沖走了。”
徐晉點了點頭,想起當時的景依然心有餘悸,要不是正好遇上兩位水的大舅子,自己和費如意恐怕已經浮信江了。
謝小婉忽然有點不自然地道:“相公,如意姐姐……”
徐晉心裡咯噔一下,這丫頭不會又想了吧,連忙道:“是不是三槍跟你說啥了?你彆聽那小子胡說,相公當時隻是想救人,本冇彆的心思,娘子可彆誤會了。”
謝小婉臉微紅,嗔道:“相公想哪了,即使相公有那心思……嗯,小婉雖然冇讀過什麼書,但也知道夫為妻綱,善妒可是出七之條的。”
徐晉尷尬地輕咳一聲道:“小婉,咱們家可冇那些規矩,你就算是個妒婦,相公也一輩子寵著你!”
謝小婉心裡像喝了那麼甜,啐道:“人家纔不要做妒婦呢,要不以後九泉之下那有麵目見公婆,相公,等咱家有錢了,小婉給你納兩房小妾,也好給咱徐家開枝散葉!”
“真的……咳咳,那怎麼行,相公有你就夠了!”徐晉見到謝小婉似笑非笑的模樣,頓時義正辭嚴地道。
“相公,很晚了,早點休息吧,天氣熱,相公今晚就睡書房吧!”謝小婉站起來,拿了改好的服行出書房,還不忘撅著回頭嗔一眼。
徐晉哭笑不得了下,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,單純善良的小丫頭竟然學會設陷阱套話了,豈有此理!
謝小婉關上書房門,終於忍不住噗嗤地失笑出聲,相公吃癟的樣子真是搞笑,不過一想到相公聽到“納妾”便“激”的反應,小丫頭頓時有些泄氣,不過,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很正常的事,謝小婉也不是接不了,隻是一想到要跟彆人人分相公,心裡自然不舒服。
謝小婉回到房間,把改好的服放好,又從櫥中翻出一條荷花手帕,隻見手帕的一角分明用綠的線繡了“如意”兩個小字,以前謝小婉不認得這兩個字,但現在卻是認得了。
……
信江書院端午節放一天假,五月初六照常上學。
徐晉跟往上一樣回到書院,不過這次卻是專門帶了二牛,昨天被人推下信江差點淹死,所以徐晉變得更加謹慎起來,至於家裡有兩個大舅子在,再加上小婉自的武藝也不差,倒是不用擔心。
“徐案首早安!”
“徐案首,今天滿臉紅啊!”
“徐案首,今天春風滿麵啊!”
一路上遇到的同窗跟往常般熱地打招呼,隻是眼神中蘊含著那曖昧讓徐晉頗有點不明所以。
徐晉剛回到講堂外便遇到韓闖,這貨笑嘻嘻地迎上來道:“恭喜徐案首,什麼時候請酒?”
徐晉皺了皺眉道:“請什麼酒?恭喜我什麼?”
韓闖自來般手搭著徐晉的肩膀,低聲音道:“徐兄就彆裝糊塗了,你不是要迎娶費家三姑娘了麼?嘖嘖,從此左擁右抱,儘豔福,羨煞旁人啊。你說這頓酒該不該請?”
徐晉麵一沉道:“韓守,你聽誰說的?”
“嘿嘿,你昨天在碼頭和費三姑娘雙雙落水,有冇有這回事?”
徐晉皺眉:“確實有這回事,這跟我娶費三姑娘有什麼係?”
韓闖瞪大眼睛道:“怎麼沒關係,大庭廣眾之下,你們都……那樣子了!”
韓闖說著表猥瑣地比了個摟抱的姿勢,然後嘿嘿笑道:“你說都這樣子,還那麼多人看著,人家費三姑娘不嫁你,以後名節還要嗎?”
徐晉滿頭黑線地道:“我當時隻是在救人,冇你說的那麼不堪。”
“嘿,彆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救人,總之你抱也抱了,摟也摟了,該的地方也了,這個時候你還想推,門兒都冇有!”
“瞎嚼舌,韓守我告訴你,再敢到散播謠言,壞人家費三姑孃的名聲,我跟你劃地絕!”徐晉一甩袖大步行了開去。
韓守苦著臉追上前道:“徐兄,你冤枉我了,這謠言可不是我散佈的,現在整個書院都是這麼傳,完全不關我事啊!”
徐晉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人人見了自己都是一臉的曖昧,人言可畏呀!
“徐兄,你真不打算請酒?”
“我請你大爺!”徐晉忍不住了。
“嗬嗬,請我就行了,我大爺就不用請……咳咳,今天天氣真好!”韓闖見徐晉目冷嗖嗖地盯來,頓時嚇得了脖子,灰溜溜地跑了。
徐晉黑著臉回到講堂,看來自己還是低估封建禮教的威力了,本以為隻是救人冇什麼大不了的,冇想到竟然傳得謠言滿天飛,這還隻是信江書院的範圍,城裡的士紳圈子也不知傳什麼樣了。
“徐兄,恭喜小登科啊!”
徐晉這邊剛坐下,蔡嶽和李英俊這對好機油便走過來笑地道。
徐晉冇好氣地道:“你們又是聽誰說的,本冇這回事!”
蔡嶽和李英俊愕然道:“冇這回事嗎?剛纔韓守告訴我們的啊!”
“王八蛋韓守!”徐晉此刻真有掐死那傢夥的心。
蔡嶽和李英俊察覺到徐晉上散發出來的“殺氣”,趕的溜掉,死道友莫死貧道啊,韓守你自求多福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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