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延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抱起曲半夏沖出病房的。
他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,就是心臟用力回的聲音。
除此以外,什麼都聽不到。
他曲半夏的名字,人昏迷了,聽不見。
趕到搶救室,醫生看著曲半夏紅的子,臉都白了,“孕婦這是大出了,什麼況,快把人放下來檢查!” 都是婦產科的人,醫生總覺得看裴延敖眼,但又說不出在哪里見過。
加上救人要,醫生趕給曲半夏做檢查。
“這已經是先兆流的跡象了,孕婦本就弱,你們做家屬的平時一點都不關心嗎?” 裴延敖被數落的沒有脾氣,只是一遍遍的問:“怎麼樣了?” 醫生沒好氣的道:“孕婦況很不好,做好準備。”
裴延敖愣了愣,“什麼準備?” “大的小的,只能保一個。”
醫生冷靜的戴上口罩,“以孕婦的況,頂多只能保一個。”
裴延敖的后腦勺像被重砸過,一陣陣的眩暈襲來。
他本來應該覺得高興才對。
他恨曲半夏腹中的孩子,恨到曾經要打胎。
如果能名正言順的讓這個孩子消失,或許曲半夏就不會離開他,和林晏儲也就不會結婚…… 可真當抉擇放在他的面前,任由他挑選的時候,他出現了片刻的遲疑。
他知道,曲半夏很重視這個孩子。
他見過曲半夏小腹時的眼神,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溫。
三年隱婚,她回國後,他直接給了她一份離婚協議書。 她平靜簽字,本以為以後會橋歸橋,路歸路,從此井水不犯河水。 怎料…… 某人食髓知味,一發不可收拾。 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幸福下去,直到,他心裏的那道白月光突然狼狽回來,他丟下了倒在血泊裏的她,走向他的白月光…… 她心死如灰,某人卻頻頻出現在她麵前,開啟了花式追妻火葬場之路。
那天的門虛掩著,她無意間聽到友人問起:“你怎麼看待你老婆?” 溫辭樹風輕云淡:“喬棲麼,一個漂亮的野蠻人。” 棲這個字有兩個讀音,念qī的時候是居住停息的意思,念xī的時候是不安定的樣子。 她自我介紹的時候,總是喊自己喬棲(xī),所以別人也都叫她喬棲(xī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