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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二十多分鐘後，司機將向卉送到了寫字樓樓下。車還沒有停下，顧雲卿的信息發來。

  「29樓，上來。」

  向卉和司機說了一聲，拿著小和尚便下了車。顧雲卿和前臺打過招呼，一進大堂，就有一個穿著套裝的高挑姑娘迎過來。

  「向小姐，這邊請。」姑娘引著快步往另一頭的通道走去，刷卡進後，又領著走到專用電梯那兒，待向卉進，姑娘幫刷了29樓才退了出去。

  電梯數字鍵變化著，半分鐘的時間，電梯停在了29樓。電梯門開啟時，顧雲卿的笑臉出現在向卉的眼前。

  向卉心裡一驚，但表面還是平靜，拿著小和尚走出了電梯。

  「剛剛得到一盒很不錯的茶，想讓你喝完茶再去機場。」他抬手看看手錶，「時間來得及。」

  「謝謝。」向卉客氣道，語罷，將手裡的小和尚遞給他，「你媽讓我給你帶回來的。」

  顧雲卿接過，翻轉著看了一遍，他又將小和尚還給向卉：「你要是喜歡，你留著。」

  向卉微愣，馬上意識到，顧雲卿一定是懷疑祖新莉在小和尚的上了手腳。心裡頓時湧起一陣悲哀，無論祖新莉是否在小和尚上過手腳，三十餘年的母子到這個分上，總是人心涼。 (5,0);

  顧雲卿的辦公室很大，有一整面的落地玻璃，瞭遠上，極氣勢。向卉從前認為，霸道總裁就應該站在高層寫字樓的落地玻璃前，他只需揮揮手，無論王氏還是趙氏，天涼了就讓他們破產。

  顧雲卿從手裡拿過了小和尚，然後丟進了他辦公桌上的一個玻璃罩子裡。然後他走到茶幾前坐下，按下燒水鍵後，他靠到沙發上看。

  「你怎麼站在那裡發愣？過來坐。」他指了指沙發。

  向卉回神，走到側面的沙發前坐下，環視他的辦公室，道：「我以為你不上班的。」

  「偶爾也要來裝裝樣子。」他側頭看，「有時候，不一定要做什麼？但人嘛，總是需要有一些外在的形式撐著。幻覺這種東西，如果它一直存在，或許就是真的了。」

  向卉笑笑：「對不起，我境界太低，顧的話，我不太聽得懂。」

  顧雲卿收回視線，他拿過一旁包裝緻的茶盒，拆開後，從盒子裡拿出一小泡：「這茶是我一個朋友家裡種的老樹，每年就做五盒，極難得。」

  「這麼說來，你請我喝茶倒是浪費了，我品不出什麼茶的好壞。你要是給我磨杯咖啡，我多還能辨出是哪裡產的豆子。」向卉誠摯道。 (5,0);

  顧雲卿停下手裡的作，他道：「好像，我們現在是陌生人了。」

  「這不是顧想要的結果麼？」向卉淡淡道。

  他沒有接的話，拿過燒開的水壺開始沖茶。不一會兒，滾燙的茶湯倒進茶杯里，他拿過湯匙在茶湯里略浸泡一會兒，拿起後，他聞了聞湯匙的背面。

  「是好茶。」他說。

  向卉爸還活著時，總喜歡泡茶，爸對茶葉有一些研究，閒時總和擺，什麼巖茶，紅茶，高山茶，什麼回甘，香氣……統統沒興趣，只覺得那茶湯又苦又，不知道哪裡來的回甘。不似咖啡，苦過之後，滿全是余香。

  「你喝喝看。」他將一杯茶推到了的面前。

  向卉怕燙，等了好一會兒才端起了茶杯，的茶先是一嗆鼻的苦，忍耐著才吞了下去。他要再給倒茶時，擺了擺手。

  「別浪費你的好茶了。」

  他仿佛沒有聽見一樣，是給倒上了：「再喝一杯吧。」

  看他一點兒也不著急去機場的樣子，只好又端起了茶杯，就像喝中藥，一仰頭，一杯水又吞了下去。

  他沒有再倒第三杯茶，自斟自飲起來。 (5,0);

  向卉枯坐了一會兒才開始覺到裡有一強烈的說不出的津甜味，想，果然是好茶。

  顧雲卿將茶碗裡的茶喝完後起了，他走到落地窗前：「向卉，你過來。」

  向卉看著他的背影，那樣拔的背影。可惜他們不是陌生人，是過的人，隔著這樣的汪洋，無論如何，是做不到真的無於衷。

  走到了落地窗邊，和他拉開大約三步左右的距離。

  他側頭，角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，見也看著他。他突然了兩大步到面前，還不及反應時，他已經抓住了的肩膀，將整個人的抵在了落地玻璃窗上。

  向卉嚇到心臟都要跳出來了，的著，迎著他的視線，竭力地保持著鎮定。

  「你和我媽在廁所里說了些什麼？」他俯頭到耳邊，輕聲問。

  向卉只覺得心馬上就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，下意識的，搖了搖頭。

  「不可能，你們一起在裡面呆了八分四十二秒。」他手輕輕著的頭髮。

  向卉命令自己一定要鎮定下來，不能讓他看出任何破綻。他在的手機上開了定位，在祖新莉的住所裝了監控。但廁所是安全的，只有那裡，他聽不到，也看不見。所以，他現在問。 (5,0);

  「夫人長期坐著，便。我幫用了開塞。」向卉說，這是祖新莉生活的日常。

  「是嗎？」他在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，「向卉，你說，這玻璃要是破了……」

  「那我們就一起同歸於盡。」向卉笑著打斷他，「顧，你是想活兩百年的人，我不是，我隨時可以去死。」

  他盯著看：「你以為，真的那麼容易死嗎？」

  向卉冷笑著：「難道你不覺得，活著比死更難嗎？」

  他點點頭，然後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，點了幾下之後，他點開了手機相冊，點開了一段視頻。

  「來，看看他。」他說。

  向卉看著手機屏幕，視頻里，一個穿著藍線的小男孩在草地上邁著小短奔跑著，他的旁是一條大金。下，小男孩回頭，他燦爛的笑臉在一剎那將向卉的心擊得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