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4, 0);

  向卉沒有和爸媽一起回家，車子到工作室附近時，下了車。思兔天氣有些沉悶，在雲層里若若現。向卉想著是不是給顧雲卿打個電話？從前只是關係，給足他自由。如今他是的丈夫，作為妻子，關心丈夫向是合乎理的事吧。

  向卉這麼想著，拿出手機拔下了顧雲卿的電話。響到第三聲時，電話接通了。

  「餵。」顧雲卿的聲音懶洋洋，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。

  「你還沒起來嗎？」向卉問。

  「嗯，昨晚三點多才睡。」他咕噥著，「陸款款真的太瘋了，大晚上發酒瘋，在大馬路上瘋跑。要不是我和哥跟著，肯定就給車撞死了。」

  向卉覺得口有些悶悶的，不想繼續聊陸款款，那是他應該理好的事。抿了抿，淡淡道：「你什麼時候回來？」

  顧雲卿翻了個：「後天吧，我還有點兒事沒理好，如果明天能理完，我後天就回來了。如果沒理好，那可能還要推遲幾天。」

  向卉哦了一聲，電話里出現短暫的沉默。

  「怎麼不說話了？」他問。

  「那你這兩天都在幹嘛？」向卉反問。 (5,0);

  「睡覺，打遊戲，吃飯，昨晚和陸飛飛一起去找陸款款，沒了。」他自然隨意的語氣。

  向卉想問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，話到邊，說：「反正你回來昆城也沒什麼事兒，要不你多住一段時間吧。」

  顧雲卿這下反應過來，向卉這是生氣，他笑嘻嘻的：「寶寶，你生氣了嗎？那我現在讓李嵩給我訂機票，我今天就回去。」

  向卉有些沒好氣的：「阿卿，你這態度不太對啊。是不是因為我們領了結婚證了，你就覺得我跑不了了？」

  顧雲卿打了個哈欠，道：「你這就有點兒無理取鬧了，行了，我起床了，掛了。」

  向卉還沒回神呢，顧雲卿就掛斷了電話。有些懵，直覺告訴，顧雲卿有些不太對勁。回S市之前，他那麼擔心的安危。剛回去那幾天，他不是電話就是信息，每天都要關心去了哪裡？見了誰？但從前天開始，他突然就不打電話也不發信息了。還很擔心他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不開，可剛才他明明說這幾天都在睡覺打遊戲。

  「向老師，向老師。」後傳來喊聲。

  向卉下意識回頭，不遠，徐朗言拎著個大紙袋小跑著來了。上次請吃飯之後他就沒再來過工作室了。 (5,0);

  「向老師。」他跑到面前時又喊了一聲。

  向卉汗：「小徐，不是說過直接喊名字嗎？」

  「向，向卉。」他喊完臉就紅了，然後他將手裡的紙袋往面前拎了拎：「新街口那家網紅店麵包，我買到了。」

  「你特意去排隊的呀？」向卉驚訝地問。

  「就很巧，我路過，竟然只有兩個人在排隊，我買完付錢的時候，後面隊伍至十米長了。」他笑得眼睛瞇起來，「這是我第一次排隊這麼順利，好開心。」

  向卉聽著也替他開心：「你今天的運氣可真好，我每次從那裡路過都被門口的長隊嚇到。」

  徐朗言把紙袋遞到手邊：「剛好在這裡遇見你，那我就不上去了。」

  向卉愣了：「給我的？」

  徐朗言點頭：「對啊，那天吃飯，你不是說想知道那家店的麵包到底有多好吃嗎？今天湊巧了，我就順便買了。」

  向卉十分不好意思：「多錢，那我轉給你。」

  徐朗言把袋子塞到手上，塞完後轉就跑：「不要錢，我就是順便，舉手之勞。」

  向卉拎著麵包去了工作室，要進門時，劉以民抱著一堆資料剛好出來，見了，喊道。 (5,0);

  「向卉，來得正好，到我辦公室來。」

  向卉拎著麵包進了劉以民辦公室：「早餐吃了嗎？」

  「喝了一杯咖啡，怎麼？你帶早餐來了？」劉以民把資料放到辦公桌上，然後從裡面了一份出來遞給，「海影視那邊的合同發過來了，你看看，沒問題就簽約了。」

  向卉把麵包袋遞給了劉以民：「我看合同，你吃麵包。」

  「這不是新街口那個網紅店的麵包嗎？敢你拖延到這個點來上班，跑去排隊買麵包了？」劉以民一臉你怎麼這麼不爭氣的表。

  向卉看了他一眼，然後低頭看合同：「你表弟買的，我在樓下上他。」

  「朗言？」劉以民呆了，「你說朗言買的？我去，他竟然有時間去排隊買麵包，他這幾天天天加班到凌晨三四點，他手上有個項目馬上要上線了。這小子發的什麼瘋？」

  向卉頭也不抬：「他說路過，剛好沒人排隊，順手就買了。」

  劉以民看著向卉，想了想，他沒再說什麼。

  向卉和劉以民敲完合同細節時已經是上午的十一點四十多了，劉以民說訂個工作餐，向卉猛地記起來季安之約吃午飯來著，和劉以民打了聲招呼便拎著包匆忙赴約去了。 (5,0);

  向卉到餐廳時，季安之已經到了，服務員領著到了包廂。

  「不好意思，我遲到了。」向卉歉意道。

  「我也才到一會兒。」季安之起，「坐。」

  向卉拉開他對面的座椅坐了下來，季安之一棉麻的服，笑容親切從容。記得上一次見到季安之是在他山上的房子裡，那會兒和顧雲卿還沒有什麼關係。後來聽顧雲卿說季安之中度抑鬱，現在看著他似乎無異常，只是比之前見到那會兒清瘦許多，倒有點兒仙風道骨的覺

  「你有忌口的食嗎？」季安之問。

  「沒有。」向卉有些拘謹。

  「那就我作主了？」他問。

  向卉點了點頭。

  季安之大約是常客，不用拿點菜譜，直接就報了幾個菜名。服務員聽得仔細，又確認了一遍才欠離開。

  「都完全恢復了嗎？」季安之關切的看。

  「基本上恢復了。」向卉道。

  季安之點了點頭：「健康最重要。」

  「是。」向卉應道。

  「上菜估計還要一會兒，那我先和你說事。」季安之說。 (5,0);

  「好。」向卉點頭。

  「你和阿卿領結婚了是嗎？」他問。

  「領了，我出院那天領的。」向卉如實相告。

  季安之微怔：「已經領了。」片刻之後，他又說：「我以為阿卿至要拖到年底了，沒想到這麼快。」

  向卉端過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，定了定神才說：「可能因為我遭了一場大禍，在鬼門關走了一趟，就想著還是珍惜當下吧，至於以後會怎麼樣？我已經不想考慮那麼多了。」

  季安之笑笑：「你說得也對，人活著要珍惜當下。過於瞻前顧後，很容易什麼也留不住。」

  向卉沒接話，在等著季安之說出他找目的。

  「做顧家的媳婦並不容易，你……真的做好心理準備了嗎？」季安之問得鄭重。

  向卉想了想才說：「沒有。」

  季安之訝然：「沒有？」

  向卉又想了想，問：「你覺得我應該做好什麼樣的心理準備？」

  季安之一時失語。

  向卉又道：「我沒什麼心理準備好做的，因為我很清楚，我的家庭，我的人生經歷，無論是哪一項，在顧家眼中，實在都太微不足道。我拼了命，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爬到與顧家比肩的階層。既然這樣，我也沒有必要做那些徒勞的準備，因為任何的準備在顧家眼中無非都是攀高枝的手段。」 (5,0);

  季安之看著無畏的眼神，他若有所思起來。

  向卉猜測他是代表顧家而來，索將話說得更明白：「我還在醫院的時候，你父親的律師就來找過我了，為了杜絕一些可能的產生，我簽署了婚前財產協議。協議上寫得很清楚，除了景天湖那套房子，我和阿卿的婚姻並不能再帶給我任何的利益。協議上也寫了，將來我如果生下阿卿的孩子，我們的孩子也沒有繼承權。我覺得顧家替我考慮得還是比較周到的，我和阿卿是真心相，那麼就全我的一片真心。這樣好的，我和阿卿談一場純粹的，結一場純粹的婚。」

  季安之定定地看著，眼中那抹篤定而自信的芒，他忍不住問：「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以為的並不純粹呢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