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浴缸邊上，唐惟看著就這麼一點不尷尬地坐在浴缸中央的蘇，慢慢彎下腰來，出手去。

干凈的襯衫沾了水，在他口住了，可是唐惟并沒有去管自己名貴的手工襯衫了沒，只是手去蘇的臉。

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，“就那麼想懲罰我嗎？”

“是啊，想得快要瘋掉了。”

蘇并沒有反抗唐惟的，或者說，可能現在的這個，不會反抗任何人，只會任憑所有的罪惡在自己上肆無忌憚地發生——如果那些窮兇極惡需要一個發泄的容，那麼便來擔當這個容，一聲不吭又承一切，才更有資格和底氣，在翻盤的時候，占據高地來令別人良心作痛。

“你對我的懲罰已經夠了。”

唐惟頓了頓，“在你記錯我的這段時間里，我覺活著都沒有什麼意思。”

這話倒是比什麼結婚聽起來順耳多了。

“多說點，我聽。”

蘇的手在水里上下起伏，帶起嘩啦啦的水聲，“告訴我你有多難，或許我就心好了。”

聽聽這個小人里現在這些大逆不道的話。

頂著蘇這張混艷的臉，總能說出口這麼傷人的話。

唐惟看了一眼蘇，對著蘇說，“我一直想過一件事，哪天如果蘇的病被治好了，你們還會存在嗎？”

那個天真無邪的，亦或是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人，都只不過是蘇靈魂里的那些碎片，倘若清醒過來，這些人格還會留著嗎？

“唐爺也不至于娶一個瘋人吧，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。”

蘇笑瞇瞇的，這會兒氣氤氳，和唐惟這樣的場景看起來倒像極了一副暢心悅目的偶像劇，只可惜，現在他們的心已經都沒辦法回到從前了。

“我不在乎名聲。”

這或許是唐惟有的，放低了姿態這樣同一個人說話，“我只想和你結婚。”

蘇不是沒聽見，只是……結婚啊，唐惟，如今的我們，還會所謂正確的嗎？

頓了頓，用那雙灰綠的眸子注視著唐惟，一時之間了些妖，倒是多了些沉痛，“唐惟，你知道旁人說我什麼嗎？他們說我不爭氣。”

不爭氣。

吃了那麼多苦頭，了那麼多委屈，罪名都背下來了，人都被折騰了這樣，還沒讓唐惟跌到這般慘烈的田地，竟然到頭來還要再去和唐惟重修于好——

“還說我俗氣，犯賤，無腦。”

蘇歪了歪頭，將那些坊間傳聞以旁觀者的視角輕描淡寫地說給他聽，可越是云淡風輕，唐惟越是萬箭穿心，“聽說過那句話嗎？一哄就好的人，活該盡委屈。”

那一刻，唐惟才知道，原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，就如同當年薄夜對唐詩的所作所為一樣，到最后聲嘶力竭付出再多代價，都不能彌補當時唐詩所的苦難。

“那我該做什麼。”

唐惟去抓住蘇的手都是抖的，往日在他腦海里翻滾。

他的孩，被他和世俗弄怕了，再也不敢手了。

“我從來不知道，原來有人活生生站在我面前，竟然都是一種折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