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類真的很強大，強大到在生界一點一點爬上了食鏈最頂端的位置，人類又真的很脆弱，脆弱到很多時候甚至不需要到傷害，那靈魂便在一瞬間死了。

此時此刻的蘇就是這樣。

先是有些愣住了，似乎是唐惟的話對來說一下子打擊太大，腦子里一片空白，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，反應過來之后，蘇本能了口氣。

唐惟的話是什麼意思，或許再清楚不過，蘇長了張，“唐惟你是要我……”

“回去吧。”唐惟轉過去，沒有再看蘇一眼，像是從此就背對過似的，那作太過決絕，本不給一點反應的時間，他就這樣做出了決定。

蘇晃了晃，仿佛要摔倒，好在邊上榮楚扶了一把。

這個作讓唐惟眉頭狠狠一皺，但是下一秒就看見里蘇推開了榮楚，跌跌撞撞上前，一把抓住了唐惟的袖，眼里是通紅的，仿佛被到了盡頭，“唐惟……你真的不再給我一次機會嗎……”

或許這一次是輕率了，沒有考慮到外面一無所知的唐惟的，可是……也只有這樣，才能夠徹底被榮南抓進去，否則榮南又怎麼會這樣果決帶回他的府邸，不就是斷定了事發突然，唐惟毫無準備嗎？

然而蘇的話在唐惟的耳朵里只剩下了諷刺一層意思，從什麼時候開始，竟然用這樣的口氣求他？

機會？機會是他給的嗎？

是親手斷的。

唐惟的結上下了，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氣，艱難地將一句話說完全了，“我已經看不懂你了，蘇，你到底想要什麼，到底選擇誰，我都已經……看不清了。”

既然這樣，不如干脆不要這個選擇。

唐惟向來都是這樣的，當他被人放在天秤上那一刻，便會自己決定放棄。

你想拿我當籌碼，我便親手輸給你。

于是這一刻，唐惟也作出了這樣殘忍的決定，他不再看蘇一眼，只說，“記得早點回去，蘇祁叔叔還在國外，你回家別再折騰了。”

言下之意就是太平點，他已經累了倦了。

蘇心口哆嗦得厲害，為什麼會這樣，寧可唐惟朝發一頓火，而不是這樣直接偃旗息鼓地將放棄了，不置一詞……

抓著唐惟袖的手在抖，蘇說，“別走啊，唐惟，等一下，我真的不是為了榮——”

“閉吧。”

什麼話都沒有這三個字來得傷人，唐惟用力一抬手，將蘇狠狠甩開，人后退兩步，隨后盯著唐惟的背，喃喃著，“你真的要走了嗎？”

那麼多年，腥的，就這樣戛然而止畫下了一個終點，一個不甘心的句號，連一句嚎哭都沒有，甚至掉一滴眼淚都了多余，他悄無聲息的放棄，像是突然停止跳的心臟。

就快要在下一秒死去了。

蘇狠狠了口氣，仿佛這樣就不會窒息了似的，說，“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籌碼。”

你一直是永無止境追逐的理由。

而現在。

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。

唐惟不再猶豫，邁開步伐，不去看背后蘇蒼白的臉通紅的眼，帶著沉默的陸放轉離開，像是一場連再見都沒說的告別，在大家都等著歡天喜地大結局的時候，他親手，將幕布拉下了。

十多年的。

殘暴，沖，無休止的恨，糾纏在一起的，充斥下幾發的發泄和，變態一般躲在影里的彼此，癲狂又癡迷地貪婪——那是只有他們才能彈奏出來的二重奏，在瘋狂地演繹著敲響著華麗的黑暗。

蘇站在那里，仿佛風一吹就碎灰。

仿佛演奏曲突然鐺地一聲重響，敲得人靈魂發震，突然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