瓊林玉樹,風度翩翩。
這是柳襄心里對謝邵的評價。
在邊關十八年,不,就是到了玉京這麼些時日,也沒見過比眼前更為卓越耀眼之人,但仍不敢多看,只應了聲是。
謝邵低頭看了眼面前的菜肴,道:“這些菜可是不合將軍口味?”
柳襄跟著看了眼自己桌前的食,除了其中一盤點心,基本沒有過。
不由咽了咽口水,并非不合口味,而是從宴會一開始,桌前的人就沒怎麼斷過,酒水都已經灌飽了。
謝邵立時便意會過來,溫和笑著道:“諸臣對將軍多有敬佩,免不得熱許多,將軍不如出去散散酒氣,晚些時候回來孤讓人重新給將軍上些熱菜。”
意思便是讓柳襄出去避酒。
柳襄正有此意,聞言眼眸一亮。
但心中又有些顧慮,若答應,太子要同行就不好拒絕了。
姑娘的心思幾乎都寫在了臉上,謝邵道:“孤見中郎將也有些醉意了,不如便請中郎將與將軍一同出去散散酒氣,等菜熱好,孤讓人去請將軍和中郎將。”
柳襄聞言忙拱手道:“那便多謝殿下。”
謝邵頷首輕笑,道:“出了華臺往南,有一荷塘,眼下已經開了些荷花,將軍可往那邊去。”
柳襄自是應下,告退后攜宋長策離席。
謝澹將這一幕盡收眼底,在謝邵轉時,他收回視線瞥了眼一旁的空位,側低聲問明王:“皇叔,阿蘅怎還未過來。”
明王輕嘆了聲,道:“上次遇刺淋了雨還沒好全,昨兒夜里又吹了風,今晨起來有些不適,大約要晚些時候過來。”
謝澹嗯了聲,又道:“我前兩日得了一株上好的人參,明日便給阿蘅送去。”
明王:“二皇子破費了。”
謝澹擺手:“我與阿蘅興趣相投,真心盼他康健,不過一株人參,談不上破費。”
明王聞言便沒再推辭,含笑道了聲謝。
-
柳襄與宋長策出了華臺,很快便到了謝邵所說的池塘。
此時的荷花大多都才出紅花苞,只零星半開了幾株。
宋長策背靠在拱橋之上,饒有興致道:“太子與二皇子似乎都對將軍有意。”
柳襄聳了聳肩,直言道:“他們是對我爹興趣。”
宋長策在進宮前宋槐江便對他仔細代過,他自然也知道這其中,方才所言不過是打趣。
“不過據方才短暫的鋒來看,太子的手段顯然勝于二皇子。”
宋長策玩笑后,神凝重道:“將軍可一定要把持住啊。”
柳襄漫不經心的喔了聲,但心里卻是長長一嘆。
這玉京可不止是繁華迷人眼啊,天知道費了多大的勁才忍住不去看。
“你說,這玉京山水竟這般養人嗎?”柳襄忍不住慨道:“我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,他怎麼就是太子呢。”
宋長策被眼底的惋惜氣笑了。
“我突然覺得大將軍說的不錯,將軍遲早得栽在兩個字上。”
柳襄輕哼了聲。
“若他不是太子,本將軍樂意栽。”
宋長策不忍直視般轉過了頭。
“你呢,玉京的姑娘好看嗎?”
宋長策毫不猶豫的點頭:“好看啊。”
大約是從小柳襄影響,宋長策對‘’這個字也有一定的執念:“宮宴上的貴個個都跟仙似的。”
若非昨日嬤嬤嚴厲教導過在宮宴上不可看,更不能直接盯著姑娘公子們瞧,他早就看花眼了。
他很有理由懷疑,這是娘親特意代過嬤嬤的。
“那你悄悄告訴我,你可有看上哪家姑娘,我去請大舅母給你說。”柳襄走到他側,趴在欄上興致道。
宋長策聞言,認真的想了想。
但最后他搖了搖頭:“一眼晃過去全是仙,沒敢細看。”
“出息。”
柳襄輕嗤道。
“將軍有出息,將軍敢看?”宋長策懟道。
柳襄理直氣壯道:“不敢,嬤嬤教過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!”
言罷,二人對視一眼,皆笑出了聲。
燈火下,年一靠一趴在紅木欄上,笑的恣意燦爛,自一副景。
謝蘅遠遠瞥了眼,面淡淡的收回目,朝華臺走去。
走到一半,他腦海里閃過姑娘燦爛的笑臉,問:“那是誰?”
領路的侍為難道:“回世子,奴才眼神不好使,在燈火下更是模糊,看不清。”
謝蘅哦了聲,加快步伐。
大庭廣眾,世風日下!
-
酒氣散的差不多了,太子的人也適時的過來請他們座。
宋長策小聲在柳襄耳邊道:“不愧是儲君啊,真是周到。”
“將軍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柳襄:“……”
給了宋長策一手肘,若無其事的負手離開。
宋長策捂著肚子痛的齜牙咧齒,但有侍在,他不好發瘋嚎,努力忍下去后,還朝侍客氣的笑了笑。
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座位。
謝邵側首朝柳襄輕輕頷首示意,柳襄看了眼自己桌案上熱騰騰的菜,拱手無聲向他致謝,后頭宋長策看著自己案上也熱過的菜,扶額抿憋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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