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里,侍衛聽見聲音有些耳,掀開車簾看了眼后,低聲道:“世子,是方才自稱云麾將軍的姑娘,前來問去驃騎大將軍府的路。”
世子挑眉:“問路?”
倒是稀奇,第一次有人敢攔他的馬車問路。
幾息后,世子將手出窗外,指向某個方向。
車夫聽見了馬車里的談話便沒有第一時間回答,而隨后余瞥見世子指向的方向時,神略顯怪異。
柳襄的目都被那只骨骼分明手指細長的手吸引,并沒有注意到車夫的神,直到那只手收回去,才挪開目,拱手道:“多謝。”
待馬車離開,柳襄才調轉馬頭往那人指的方向而去,走出幾步就忍不住好奇道:“那是明王?”
宋長策搖頭:“不像,那手瞧著不到二十。”
柳襄喔了聲:“明王年紀很大嗎?那會不會是明王的兒子?”
“明王只有一個獨子。”
宋長策徐徐道:“我知道的也不多,只是有一次跟兄弟們喝酒時,聽一個從上京路過的商人說起,明王只有一個獨子,弱多病,生慣養,艷絕玉京。”
柳襄聽著最后那句艷絕玉京,眼眸彎彎:“他真是個好人。”
宋長策:“……因為他人好看還是手好看?”
他家將軍自小就喜歡和欣賞著一切好的事,但凡跟好看兩字沾邊的,都能勾起將軍的興致,為此大將軍苦惱過很長一段時間,生怕一不小心將軍就被哪個好看的登徒子騙走了,好在后來發現邊關的兒郎并不在將軍所喜歡欣賞的點上,大將軍這才放心不。
柳襄理直氣壯:“因為他給我們指路。”
宋長策癟癟不跟爭。
一刻鐘后,柳襄和宋長策看著眼前的死胡同面面相覷。
柳襄死死盯著那堵墻許久后,咬了咬后糟牙:“我收回剛才那句話。”
“這明王府世子有病吧,不說便不說,給我們指條錯路是什麼意思”
宋長策面無表道:“他確實有病,娘胎帶來的。”
柳襄:“……”
“或許是姑娘方才盯著他的手看的太久了?”
宋長策試圖找原因:“上京同邊關不一樣,這里的高門大戶極其講究禮數,像姑娘這般肆無忌憚盯著人瞧,便與登徒子無異。”
柳襄皺眉:“是這樣嗎?”
但不是他先指才看的嗎?
“嗯,這是唯一的答案。”宋長策煞有其事道:“否則他為何要為難我們,我們都未曾見過面。”
柳襄一時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:“行,我下次不盯著他看了。”
最終,在太落山后,柳襄才終于問到了驃騎大將軍府的路。
所幸府中有一位老管家,聽聞主家要回京,早早的就收拾好了房間,省去了不麻煩,但經過一日的折騰,加上長途奔波,二人都沒了再出逛的興致,各自歇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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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早,柳襄睡飽吃好,神氣又足了。
“趁著爹爹還沒回來,我要去好好的逛一逛這上京城。”
老管家雖一直守著老宅,但對于府中唯一一位姑娘還算是了解,不過他的了解大多來自于兒子的書信。
這些年送回來的書信中講述過不柳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,懲惡揚善的事跡,也提過柳襄不喜詩書,獨刀槍,兒子每每回來探親講的也是姑娘懲治了哪個地,砸了哪家害人的賭坊,所以柳襄這話在他耳中就了,要趁著大將軍沒回來,出去除魔衛道。
可這是上京啊,不是邊關。
這是摔一跤都可能撞在達貴人上的地方,萬一出門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,那還得了,于是老管家巍巍跟在柳襄側,張的念叨著:“姑娘,這里不比邊關,若遇不平事,萬萬莫要多管。”
柳襄放慢腳步,不解問道:“為何呢”
“姑娘啊,這世間不平之事何其多,管不過來的。”老管家語重心長道:“這京城的貴人一個比一個尊貴,萬一上茬姑娘怕是會吃虧吶,且大將軍離京十八年才回來,要是一回來就樹敵,對將軍府不利啊。”
最最重要的是,大將軍帶姑娘回來是要給姑娘選夫婿的,萬一鬧出什麼岔子影響了婚事,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。
柳襄還是沒太懂,在邊關凡見不平事必是要管一管的,怎到了這玉京就管不得了?就因為份貴重,就能欺負人?
不過,看在老管家一把白胡子了還擔驚怕的份上,非常乖巧的笑著應下:“好的,我聽柳爺爺的。”
老管家是府中的幾代家仆,也是看著大將軍長大的,如今已經年逾七十。
出發之前大將軍就對柳襄耳提面命,老管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吵鬧,要務必乖巧些,不許氣著老管家。
“我問過柳叔,說柳爺爺吃城南點心鋪的綠豆糕,我回來定給柳爺爺帶一盒。”
老管家頓時被哄的心花怒放,笑的胡子一一的:“姑娘費心了,多謝姑娘。”
待柳襄與宋長策離開后,老管家欣道:“姑娘明明很懂事呀,哪像大將軍信中說的那般調皮搗蛋啊。”
跟在他后的孫兒攙扶著他進府,道:“爹也要回來了,孫兒去準備準備。”
“去吧,他還沒見過你的孩子呢。”
老管家揮了揮手,又似想起什麼囑咐道:“大將軍的屋子記得要每日打掃兩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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