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浚手里搭著那串菩提子,靠在圈椅里,往馬球場掃了一眼。
第一眼沒發現李寧。
不上場麼?
費盡心思學騎馬不就是為了今日馬球賽?
第二眼方看到一道影慢吞吞從場外駛了進來。
騎了那匹小壯。
比起其他人,明顯矮了一截。
裴浚沒眼看,把視線調開。
李寧毫無疑問是章佩佩這一隊的,大家看著有些犯愁。
“寧妹妹,要不你換一匹馬吧?”
寧笑著堅持,“你們別擔心我,我這幾日跟小壯磨合得很好,只有騎小壯我才能打,別的馬暫時不。”
大理寺卿家的姑娘賀靈芝說道,“佩佩可是下了賭注,今日非要贏蔣文若不可,若你拖了后,你怎麼跟佩佩待。”
章佩佩見不得人兌寧,立馬吱聲道,
“靈芝不必擔憂,馬球賽可以不贏,但寧必須上場,再說了,打蔣文若而已,綽綽有余。”
賀靈芝見章佩佩護著李寧也無話可說。
章佩佩這廂掃了一眼后的姑娘們,揚聲道,“姑娘們,準備好了嗎?”
“一切就緒!”
“跟我上!”
一馬當先,來到馬球場正中,蔣文若早早駕著馬在對面等候,比起章佩佩架勢十足,蔣文若便顯得從容隨意許多。
“妹妹,怎麼個比法?輸贏總得有個說法。”
章佩佩往皇帳方向去,“太后娘娘給咱們賞了個彩頭,是老人家封后那日帶過的一支步搖。”
步搖并不打,打的是這份寓意和榮耀。
蔣文若明白了太后的意思,難怪章佩佩勢在必得。
“不過嘛,”章佩佩突然話鋒一轉,往裴浚那邊挑高嗓音,
“陛下,您今個兒也賞咱們一個彩頭吧。”
立在太后旁的老嬤嬤往帳前來了幾步,應聲道,“陛下有旨,姑娘們要什麼彩頭提便是,陛下能應允的自然會應允。”
這時,蔣文若與章佩佩異口同聲,
“陛下干脆將小赤兔當做彩頭吧。”
“請陛下把小赤兔賞給我們。”
二人說完,相視一眼,出心有靈犀的笑。
章佩佩暗暗咬牙,看來蔣文若也看上了小赤兔。
輟在后頭的寧聽了這話微微愣神。
想起前日小赤兔朝耀武揚威的樣子,心里莫名生出不舍。
若是佩佩姐贏了才好,回頭也能借來騎一騎。
寧這樣想。
于是輕輕拍了拍小壯的臉,“小壯,待會一定要爭氣,不能們小覷了咱。”
小壯鄭重其事點頭。
蔣文若與章佩佩同時選中小赤兔做彩頭,可見小赤兔深得人心。
論理裴浚是不好拒絕的。
太后看著他笑,“早先佩佩提了幾次,說是相中了陛下的赤兔馬,不如今日陛下便襯了姑娘們的意。”
裴浚垂著眼,神淡漠毫無緒,默了默道,“倒不是不愿意,偏生這匹馬已許了人,不能做彩頭。”
太后微微訝異,那匹馬只夠姑娘家騎,蔣文若又在場,裴浚能許給誰?
可裴浚實在又不是個小氣人,太后也有些納悶。
小使立即將裴浚的原話傳到了姑娘們耳朵里。
姑娘們臉都變了。
“什麼?已許了人?”章佩佩嗓音都拔高了幾度。
蔣文若也很憾,憾之余,想起那日小赤兔的表現,又狐疑地往寧的方向瞥了瞥。
寧被“許了人”三字給砸蒙了。
那個人是嗎?
“往后這匹馬就賞你了。”那人渾不在意地扔下這麼一句。
寧心里打碎了五味瓶似的,不知是何滋味。
當著章佩佩和蔣文若的面,說這樣的話,顯然是沒打算為了蔣文若毀諾,可事實是,中秋那夜已得罪了他,他不必遵守諾言的....
他一句“已許了人”便丟盔棄甲。
李寧,你爭點氣呀。
自個兒跟自個兒急了。
裴浚自小習武,目力比常人甚百倍。
遙遙就瞥見李寧了方寸。
跟他斗?
裴浚嗤了一聲。
第23章
不是所有都打馬球,梁冰跟陳曉霜便沒上場,余下一隊八人,賞一個件當彩頭,給誰呢,當皇帝的總不能賞銀子,于是裴浚也有了主意,與太后道,
“前段時日不是進貢了些湖綢緞麼,贏的賞八匹,讓們分去,皇伯母以為如何?”
太后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遂點了頭。
馬球賽開始。
首發六人,兩人替補。
昨日章佩佩帶著己隊人馬在馬場習練過,這一會兒倒也有序地往對方陣型推進。
馬球率先在蔣文若麾下趕,蔣文若著月白騎服,梳了一個利落的凌云髻,擺在清風里肆意飛展,馬球輕快地被趕著往前走,章佩佩幾番想奪過去均被巧妙地避開,開場方兩刻鐘,蔣文若靠著這份本事進了三球,而章佩佩只進了一球,蔣隊士氣大漲。
別看章佩佩平日當差不大著調,打馬球還算有些本事,坐在馬背著對面,安后的將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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