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0章 監軍

慶州城外，聯營數裡，十五萬將士整裝待發。

把帶來的資給營中軍需，朱棡便帶著平安到中軍去見老六。

“三哥。”朱楨聞報，忙到帳外迎接晉王。

“六弟。”哥倆見面，照例來了個熊抱。雖然他們同在大寧，但一個在慶州前線，一個在大寧城作戰，至兩個月沒見了。

所以晉王對朱楨如何得到元廷報這一節一無所知。見面就高興的誇道：“我知道你厲害，沒想到你這麼厲害，居然能順藤瓜，從納哈出上找到北元朝廷的下落！”

“這是大將軍早就預料到的，我們不過依命而行。”朱楨笑著與他相攜帳，挨著坐下道：“不然對付區區一個納哈出，還用得著整整半年功夫？不就是為了把北元朝廷釣出來嗎？”

說著他苦笑一聲道：“可惜的是釣了，但沒完全釣出來……援兵居然在半道上停下了，你說這事鬧的。”

“還不是你們圍點打援圍得太狠，把元兵嚇在半路上不敢來了。”老三打趣道。

“哈哈哈！”哥倆一陣大笑。老三又好奇問道：“不過納哈出的不好撬吧？畢竟北元朝廷是來支援他的，你得付出什麼代價，才能讓這位‘北元孤忠’出賣自己的皇帝？”

“唔，說出來你可能不信，是他主求著告訴我的。”朱楨是絕口不提自己詐騙的經過。

“真的假的？”老三難以置信道：“老納這麼下賤的嗎？”

“也不能那麼說，種種形勢所迫吧。”朱楨不願意多聊此事，畢竟堂堂親王下場搞詐騙，實在算不得多彩。便岔開話題道：“今天時間太，等路上再聊這事，咱們還是先說正經的。”

“好。”老三點點頭，聽他吩咐。

“這次遠征的主將是藍玉，他行軍打仗我完全不擔心。”朱楨便沉聲道：“我擔心的是，打完了仗他會得意張狂，帶著手下為非作歹。”

“嗯。”朱棡讚同道：“此戰非比尋常，乃消滅北元朝廷的終局之戰，必須得得住世人和後人的審視，不能在史書上留下汙點。”

“還得是三哥，站位就是高啊。”朱楨讚一聲道：“所以思來想去，只有你給他當監軍，我才能放心。”

“是。”朱棡當仁不讓道：“你得鎮守後方，不能隨大軍遠征。老四又是個渾人，所以只有我最合適。”

“四哥可不是渾人……”朱楨搖頭道：“而是他跟將士們關系太好，不適合當這個監軍。”

“伱看你，背著他都不讓我說他句壞話。”朱棡酸酸道。

“四哥撈不著上前線，應該沒跟你埋怨我吧？”朱楨苦笑問道。

“他沒跟我抱怨過，因為我本就沒見著他。”朱棡答道。

“啊？你們沒接嗎？”朱楨奇怪問道。

“沒有。”老三搖搖頭道：“我來這麼晚，不就是為了等著看他笑話，哦不……等著跟他接嗎？結果這廝在路上磨磨蹭蹭，就是純粹不想跟我打照面。沒法子，我隻好先來了。”

“唉，看來四哥傷不輕啊。回頭我得好好寫封信跟他賠罪。”朱楨歎息道。

“不用管他，忙你的正事吧。小黑子心理承能力強，過幾天就沒事了。”老三笑笑，正道：“我這邊你也放心吧，我會鐵面無，嚴格監督的。”

“嗯，三哥我自然是放心的。我已經跟藍玉說好了，所有繳獲的財，人員，還有檔案文書，全都給你來統一管理。”朱楨又道：“這會兒他不在。等他回來了我再他過來，當著你的面再囑咐他一遍。”

“你這是多不放心他啊？”朱棡怎舌道。

“因為我了解他。等你和他接多了，就知道我的擔心不是多余的了。”朱楨苦笑道：“如果不是因為此戰乾系重大，還需要幾分運氣，我是斷不會用這貨的。”

“別人搞不定嗎？”朱棡問道：“還有那麼多將領呢，實在不行讓傅友德領兵，還能有什麼差池不？”

“我怕別人沒有他的氣運。”朱楨沒法明說真正的原因，只能強行解釋道：“我算了一卦，此戰非他莫屬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朱棡一拍腦門道：“我都忘了，你可是神機妙算劉伯溫的高徒。”

“呃。”朱楨厚著臉皮點點頭，他已經好多年沒拿師父做擋箭牌了。居然還有點小恥。

“你如今也算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了。”朱棡說著起道：“我先去跟下面的人打個招呼，等藍玉回來了，你再我。”

他這個監軍當然不是桿司令來的，明軍是有一整套的監軍系統的。有五軍都督府的吏，負責監督各管轄的部隊；有兵部的員負責記錄功過，審核獎懲；還有都察院史監督軍中文武員，糾合一切不法。

這套複雜的系統，十分符合朱老板分權製衡，互相監督的理念，但在實際作中，也會造嚴重的推諉扯皮，所以朱棡得把他們好好統合起來才行。

朱楨說聲好，便將三哥送到帳外，又回頭對一直很安靜的平安笑道：“保兒哥怎一臉的晦氣，是誰欺負你了？”

“我就是被人欺負了。”平安滿腔的憤懣，可算找到了傾訴對象。“他們也太欺負人了，排我，不讓我跟著出征也就罷了，還把我已經立的功勞都抹殺了，我都快憋屈死了。”

“別急別急，一樁一樁的說。”朱楨讓他坐下，親手給他倒了杯茶道：“先說為什麼請功名單上沒有你吧？”

“好。”平安忙點點頭。

“因為你被人舉報了。”朱楨便輕聲道：“所以需要時間調查。等調查清楚了，只要沒有問題，肯定會給你補上的。”

“啊？是誰，誰閑的沒事瞎舉報？！”平安聞言大怒。

“是高八斯帖木兒和洪伯帖木兒。”朱楨說著起，從堆積如山的文案中找出一份聯名彈章，遞給他道：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
“是。”平安忙雙手接過來，展開細看起來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