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6章 過於積極，必有問題

當天天黑前，隊伍抵達了三百五十裡外的滄州。

領頭的冰車開到了河道旁，豎起了紅旗。後頭的冰車看見了，便也紛紛靠岸。車夫們從車上取下帳篷和柴火，準備支起帳篷，生火做飯。

“覺今天可不止跑了三百五十裡。”朱棣下車活著，準備去視察一下隊伍的狀況。

“那可不。”朱楨也下了車，他準備跟四哥一起轉轉。哪怕是他，吃完二十盤羊也是需要消化消化食兒的。“河道又不是直的，從通州出來，咱們是先向東南走，到了香河才南下的。所以今天實際跑了四百裡。”

“跟你預計的一模一樣啊。”四哥不讚歎道。

“都是老車把式才能跑出這個績。”朱楨輕聲道：“那些菜鳥能跑出二百裡來，就謝天謝地了。”

“一回生二回，三天就變老鳥了。”朱棣笑著拍了拍老六道：“慎重是好的，過分慎重就太累心了。”

“是嗎？”朱楨愣一下，想一想道：“好像是這樣的。總是怕計劃不周，怕執行不力，怕有變數。”

“父皇加在你肩上的責任太重了。”朱棣有些心疼的看著比自己還高的六弟。

“所以四哥得幫我一起啊。”朱楨笑道：“我最舒坦的就是跟你還有三哥混的那段日子。”

“哈哈，是因為有給你背鍋的吧。”朱棣不大笑起來。

兩人說笑著來到車夫中間，看他們在煮粥吃。時間倉促，府隻提供了米面和鹽，但大過年的，車夫們都自帶了一些燒醬鴨，切碎了放到粥裡一起煮，最後再加點菜葉子，味道竟然香得很。

朱棣朱楨雖然已經吃的很飽了，但車夫們熱相讓，他還是欣然嘗了一大碗。

“唔，真是味極了。”兩個飯桶喝完讚不絕口，朱楨問道：“這粥有名字嗎？”

“瞎煮的，哪有啥名字？”眾人笑道：“要不王爺給起一個？”

“好，讓本王想想。”朱楨便笑道：“廣東船家有艇仔粥，我們北平的冰車把式自創的粥，就冰排粥吧！”

“好哎好哎！”不管別人怎麼覺著，至車夫們高興壞了。有一款以自己命名的粥，足夠吹一輩子了。

“吃過粥就趕休息吧，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。”朱楨又叮囑幾句，讓他們注意保暖，把火生旺，不用怕沒柴燒。因為沿途州縣都已經接到支援他們的命令了，至柴火不用愁了。

“睡覺之前檢查一下四肢耳朵有沒有凍傷，有的話馬上去找軍醫理，千萬不要拖。”朱棣又囑咐道。

“好嘞。”車夫們高興的應聲，雖然天寒地凍，但火堆邊也沒多暖和，但能得兩位王爺關心，大夥心裡還是暖洋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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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河間知府張季才，便親自帶著兩千輛拉滿柴禾的冰車趕來了。

這是河間府接到命令後，急從各縣調的冰車和資。

而且不車夫會加隊伍一起南下，就連張知府也主請纓，要求一起南下。

“河間是個大府，各州縣離得太遠，沒法把資一下都運到滄州來，下就讓南邊的州縣運到景州去。”張季才如是對兩位王爺道：“所以下還是跟著一起南下吧，這樣也好協調接。”

“嗯，有道理。”朱棣狐疑的看著他道：“那你還想跟著去山東幹啥？”

“想出一份力嘛。”張季才賠笑道：“再說這兩頭加起來得有四千車夫，總要有人管吧？”

“你們北方員覺悟這麼高的嗎？”朱楨不讚歎道：“南方員可沒這麼主。”

“你肯定另有所圖？跟本王老實說清楚，不然給老子滾回去。”朱棣沒好氣道。

“真沒別的意思。”張季才忙跪地道：“就是想為王爺們立個功。”

“想讓我們向朝廷舉薦你？”朱棣打量著他。

“不不，絕對不是。”張季才擺手連連道：“下關絕無非分之想，只是聽到一些傳聞，心裡害怕，求二位王爺庇護。”

“我就說有事兒吧？什麼傳聞？”朱棣沉聲道：“給我一次說清楚，別他娘的說一半夾一半！”

“是是。”張季才趕忙點頭，實話實說道：“是下聽說皇上下旨，把戶部都察院還有戶科的員統統抓了起來，還要把各省各府的倉都查一遍呢！”

“哦？什麼時候的事？”朱楨一聽，腦海中馬上蹦出三個字——郭桓案！

“正月初一。”張季才小聲道。

“伱他媽是元世祖——胡咧吧？”朱棣不信道：“我們都不知道的事，你個知府先知道了？”

“正常。”朱楨卻不覺得奇怪道：“一來我們現在在趕路，再說跟我們也沒什麼關系，所以沒有接到急報。二來人家都有駐京辦，有消息肯定第一時間傳回來。”

“什麼駐京辦？”朱棣一愣。

張季才卻聽懂了：“王爺是說布政司按察司常駐京城，專門聯系各部的經歷吧？”

“就是這個意思。”朱楨點點頭。“你們府裡不安排嗎？”

“下只派人在北平聯絡，還聯系不到京裡層面。”張季才遲疑一下，還是老實回答道：“不過下跟省裡駐京的兩位經歷都有些，所以路過河間府時，也會跟下有些代。”

“就在昨晚，按察司的侯經歷瘋了一樣從京城趕回來，把馬都給累死了。”張季才點頭道：“就到知府衙門跟下要馬，說有萬分火急的事，要去稟報自家趙臬臺以及李藩臺。”

“下就告訴他們不用著急了，因為他倆已經改吃牢飯了。”張季才接著道：“侯經歷這才把京裡發生的事告訴我，說這次不是鬧著玩的，尤其是我們北平，肯定得人人審，人人過關。”

說著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兩位王爺道：“所以求兩位王爺庇護，讓下躲過這一劫吧，下一定竭誠以報。”

朱楨和朱棣對視一眼，後者冷聲問道：“你也參與貪汙軍糧了？”

“那是斷然沒有的！”張季才忙指天發誓道：“下要是貪汙過一粒軍糧，就讓我全家死絕！”

“那你怕個球？”朱棣不解問道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