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小可有點害怕。

長到十來歲，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村子，外頭是什麼樣的本不知道。

「娘，我們為啥非得走啊？」

安寧拉著坐下：「你爺和你都在村子裏，離他們近了，咱們娘倆的日子是萬萬不會過好的，咱們稍微掙點錢，你肯定想辦法拿走，不給的話，不定折騰啥樣子呢，為著咱們以後能過的好點，我想著還是離開的好。」

「咱們上哪兒去？」

孫小可又問。

安寧想了想：「去京城吧。」

那就有一個問題了。

孫小可就算是沒出過門，可也知道去京城不是什麼容易的事。

「咱們沒有路引啊。」孫小可開始擔心了：「咱們一離開三元縣就會被抓住，說不定會被當流民理。」

這個問題安寧也是知道的。

古代路引是很重要的。

沒有路引，你就不能出遠門。

可路引也非常難辦。

一般人本辦不出來的。

除非那些有功名的人，或者是商隊什麼的，否則想拿路引，幾乎就是不可能的。

古代的農民家庭，大多數都是一輩子就在一個地方獃著，看到的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，外頭什麼樣本就是兩眼一黑。

當然，這也是環境造就的。

「路引的事我來辦，你就別心了。」

安寧安好了孫小可。

孫小可就說：「我肯定跟娘走的，我爹沒了，我就剩娘了。」

安寧笑著拍了拍，接著拉出去忙活了。

第二天安寧又去城裏走了一遭。

這一回，安寧是拿了路引回來的。

路引有了，接著就要做離開的準備。

家裏有米面啥的，安寧不準備帶著。

就和孫小可每天變著花樣的做吃的，什麼白麵包子，什麼米飯啊，還有烙餅麵條，反正之前孫小可沒吃過的，安寧都變著花樣的給做。

就這麼著，過了有三四天的時間，家裏能吃的都吃完了。

其他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。

安寧就把才買的新服打包裝好，再把貴重品收藏好，之後就想著得以什麼樣的法子離開。

結果呢，這邊還沒走，故人就找上門來。

薛安正領了一個人過來。

安寧看到那個人就愣住了。

那人早好幾年就不見了，如今卻突然出現。

「寧姐姐。」

來人看著安寧了一聲，他有些局促，也有點難過。

安寧打量著他：「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？」

來人低頭：「當年我和大元哥遭了難，後頭就找不著他了，我找了長時間一直沒音信，我那個時候還病著，看病就得花錢，沒辦法，只能給人幹活抵帳，這一干就是一年多的時間，後頭就在一個商隊幹活，前兩年出了趟海掙了點錢就趕著回來了。」

安寧輕聲來了一句：「大元不知道在哪兒？」

搬來凳子讓來人坐下：「你坐著，我去給你煮茶喝。」

薛安正道：「我去吧，姐，你和小發好好說說話。」

來的這個人是薛安寧之前那個相好的結義兄弟，他程發，安寧一直他小發。

「寧姐，你現在過的……」

程發想問安寧過的好不好，可看著安寧居住的環境這話就問不下去了。

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安寧的日子過的不好。

「安正太沒出息了，咋能讓你這麼些委屈呢。」

程發就對薛安正都有點意見了。

安寧笑笑：「他也要養家餬口的，哪能照管我許多，再者，我原先立不起來，他就是再幫扶也沒辦法的。」

程發嗯了一聲，等了一會兒，他就問安寧：「你還記得大元哥嗎？」

安寧垂頭半天：「咋能不記得啊，前些年我還一直找你們呢，可就是一直找不著。」

看看左右沒人，就湊近了對程發說：「孫小可是大元的親骨，當年找不著他的時候我發現懷孕了，萬般無奈之下就想尋死，結果大牛給救了，大牛生不出娃來，就娶了我……」

安寧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程發：「這孩子跟著我了不罪，要是能找著親爹就好了，到底有親爹在，不會讓再這麼些委屈了。」

程發愣住了。

他是一天之前見到蕭元的。

蕭元找著了他，問安寧的況。

程發還真不知道，他就讓蕭元自己去問。

蕭元又有點近鄉怯，不敢來見安寧，程發沒辦法就先過來看看。

程發知道蕭元是什麼況。

蕭元見他的時候都說了。

他知道蕭元現在在宮裏當差，認了大太監為義父，也知道蕭元去了勢，都不能算是男人了。

他原先還替蕭元可惜，還說蕭家差不多都死絕了，說不定就剩蕭元一個了，蕭元這種況，往後也甭想娶妻生子，這蕭家一門算是絕了。

可程發萬萬沒想到今天來見安寧竟然聽到這麼一件事。

這件事讓他震驚又驚喜。

本來已經沒啥希了，結果呢，好傢夥，這邊還有一個十來歲的親閨等著呢。

甭管是閨還是小子，這可都是親生的啊。

程發激的手都在抖，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：「真，真的嗎？」

安寧瞪他：「這事我還能說假話，一會小可過來你好好看看的長相。」

說話的時候，孫小可就端了茶水過來。

程發下意識的注意打量了一番。

這一看，他就確定一定是蕭元的種。

程發連茶都沒喝，他實在坐不住，就著急忙慌的走了。

他沒走太遠。

蕭元就在鎮上等著他呢。

見著程發來，蕭元趕跑過去問他：「寧寧還好嗎？」

程發拉他進屋：「坐下說。」

蕭元坐下了，可看樣子是真坐臥不寧的。

「日子不好過。」

程發把孫家怎麼對待安寧母的事講了一遍：「好在現在分出來了，有安正接濟，倒也能過得下去，不至於著。」

說到這裏，程發話鋒一轉：「當年寧姐懷孕的事你知道嗎？」

蕭元呆住。

「什麼？」

「當年你失蹤的時候，寧姐已經懷孕了。」

程發不敢大聲，低聲的仔細的把安寧這些年的事全講了出來：「人家孫大牛也算是做了好事，這是救了你妻的命呢。」

蕭元點頭：「我倒是真得謝謝他了。」

等了片刻，蕭元起在屋子裏轉來轉去的：「我有閨了，我親生的，我親生的兒啊，都十來歲了，也不知道長啥樣子，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