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沈律珩撇,“是。但沒答到點上。”
舒櫻在旁邊接:“阿司匹林對小板聚集有抑製作用。”
沈律珩眉頭展開,頷首示意繼續說。
舒櫻說:“單純的胃鏡檢查一般不需要停用,但如果是要取活檢,就需要停用一周以上。”
對醫學生來說理論再紮實, 臨床上麵對不一樣的患者, 還是會遇到不同況,所以每次治療都是寶貴的學習經驗。
這個問題舒櫻在腫瘤科實習時到過一次,鄧宇低頭記得認真, 忍不住想多講一些,“以前我遇到過一個考慮患有胃癌的患者, 帶教老師建議先停用一個月的阿司匹林再進行胃鏡檢查。”
“為什麽?”鄧宇抬頭問。
“患者貧, 有出的狀況……”
舒櫻基礎紮實, 臨床筆記記著厚厚好幾本,普通問題不需要沈律珩教也能理得很好。兩人就這那個病例討論起來,沈律珩對舒櫻的誇獎在邊繞了一圈,生生地咽下去, 期間幾次想話都沒找到機會。
有些話在肚裏七彎八繞地繞了好幾拐還是沒能說出口。
他擰眉坐在旁邊陪了會, 無趣地低頭, 擺弄桌上的幾張CT。
鄧宇轉頭問:“沈老師不去門診部?快到時間了哦。”
“要去了。”沈律珩夾著文件起要走, 才離開桌子, 辦公椅就被舒櫻推開, 兩人拉著凳子各往裏坐了一位,將他的辦公桌完!全!占!據!
這人反客為主得倒是徹底。
沈律珩又擰眉,“舒櫻,不跟我走?”
“我一會要給7床做腰穿,還要給9床換鼻飼管。是你昨天說我今天不用跟門診,在住院部理這些事,練一下臨床作。
”
“……”沈律珩噎住,挑出不爽的高低眉。
說過話不能推翻,兩邊的工作需要同時進行,他也沒法分|,低低地‘嗯’了聲。
走沒三步,又折回來,裝作從屜裏拿文件,問鄧宇:“你呢?不跟著徐醫生去查房?”
“徐醫生去開會了,讓我先在值班室裏待著,寫病程報告。”
“行吧。”話全讓兩人堵上,沈律珩哼哼兩聲,夾文件離開。
臨近下班時間,他從門診回來,鄧宇和舒櫻坐在他的辦公桌上一起寫病程報告。
徐逸堯的位置靠近空調風口,他不在的時候,科室裏的人都喜歡去他那休息。
沈律珩解開白大褂紐扣,連帶裏麵襯的前兩顆扣子一塊解了,一手扯鬆領口,一手著文件夾在桌上,“坐一塊不熱麽?”
“還行吧。”鄧宇沒品出其他意思。
沈律珩笑笑,子低些,“你坐這,我坐哪?”
鄧宇起,推回沈律珩的辦公椅,坐回徐逸堯的桌上寫報告。
門診病人多,沈律珩有點乏了,靠在辦公椅上閉眼小憩。
舒櫻住他椅子把手,轉過來,“沈老師,你一會去食堂嗎?”
沈律珩肩膀一抖,登時神了,笑著看過來:“你呢?”
“去呀。今天晚上食堂有炸串。”
“那我也去。”
“吃什麽?吃什麽!我也去!”徐逸堯巡房回來。
鄧宇有眼力勁,端著沏好的茶奉上,“徐老師。”
實習生餐補,徐逸堯掏卡招呼鄧宇,“一起吧。我請客。”
“不過……你報告寫完了嗎?”徐逸堯俯檢查,“最近兩天寫得比剛來那陣清楚多了。”
“小舒老師教得好唄。”
夏天熱,舒櫻嫌發尾悶在後頸容易出汗,弄過削薄後,頭發短而散,隻能紮一邊一個的小揪揪。
是娃娃臉,不化妝,純素,留著齊劉海,兩個小鍋刷支棱在腦後,看著很青春。
李政總開玩笑說看比來實習的大學生更像大學生。
鄧宇幽默外向,又甜,跟科室裏的同事關係不錯,他很舒櫻學姐,喜歡喊小老師。
舒櫻不好意思,說資歷太淺擔當不起。
後來的次數多就接了。
非得在規矩的‘老師’稱呼前加個‘小’字,沈律珩聽著有些刺耳,也是出於男友的本能,覺得鄧宇對舒櫻似乎有其他意思,多看了幾眼。
鄧宇對上他的目,禮貌地回:“沈老師。”
這麽一對比,更不對勁了。
沈律珩撇,鼻腔卻哼出一聲笑,“你不應該我師公麽?”
“啊?”三人同時懵圈。
他指指舒櫻,又指指自己,“老師的老師,不應該這麽?能教你的,我也能。以後直接來問我。”
這是徐逸堯第一次當帶教,好不容易有個打下手的,把鄧宇拉回邊,“沈律珩,不帶搶人的阿,有需要使喚自己的學生去。”邊推著鄧宇往樓下食堂走,過他邊,不忘揶揄一句,“師公。多老的稱呼阿。怎麽上趕著做老頭阿。”
沈律珩無語地翻白眼。
舒櫻也笑,換掉白大褂,挎包跟上,經過他時,調笑道:“醋。”
沈律珩抓住,“看出來了?”手落一寸,手指繞在手腕,著細撚,“我現在有沒有份,有沒有資格吃醋?”
舒櫻轉手腕,掙掉,“放心。我有分寸。”蹦跳著走到門口,再轉回來,“沈老師,你再不快點,炸串就賣沒啦!”
‘分寸’二字,是認可,也是承諾,似久旱逢雨,消掉他蒸騰的不滿和疑慮。
沈律珩被拿住了,卻對這種被人知悉脾氣、底線,被人握在手裏的覺樂在其中。
“你先跟他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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