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賀棣棠職霍氏了。”霍以南理由簡單。
商從洲始料未及的怔愣兩秒。
“好好的賀氏不待,來霍氏干什麼?”
“他在賀氏待不了多久,”齊聿禮給出答案,“雖說賀司珩學醫,不會繼承賀氏,但賀不可能把賀氏拱手讓給自己的堂兄弟和侄子,不僅不會給,他還會更大限度的,把這些親戚都趕出賀氏,以免后顧之憂。”
他冷眸輕掀:“他來霍氏是明智之舉,整個南城再也找不到除了霍氏以外,能和賀氏媲的企業了,他要是在霍氏干出點兒名堂——相當于當著所有人的面,打賀的臉,到時候賀騎虎難下,不得不請他回賀氏。到那個時候,賀棣棠在賀氏,最起碼也是副總級別。”
商從洲:“齊三,你這一年在國待不了幾天,怎麼知道的這麼多?”
齊聿禮角扯起輕蔑弧度:“從你們的對話里,進行簡單分析而已。”
兩三句對白,齊聿禮分析出的容,明,詐,飽含深意。
饒是認識多年,再次見到他作為生意人打細算的這一面,商從洲仍是一駭,又慶幸:“幸好你不是我的競爭對手,要不然我被你算得傾家產。”
回應他的,是齊聿禮明晃晃的諷刺:“說得好像你是什麼好人似的。”
能和齊聿禮混在一塊兒,還能排在齊聿禮前面,讓他一聲“二哥”的人,能純良到哪兒去?
“你和賀棣棠有個相同之。”齊聿禮說。
商從洲不樂意,他和那種紈绔子弟可沒什麼相同之。
但確實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:“哪兒像了?”
齊聿禮言簡意賅:“都很會裝。”
言畢。
齊聿禮瞥向霍以南。
他向霍以南尋求認同:“大哥,你說呢?”
霍以南埋在暗的臉,忽然扯出一抹淡笑,好心替商從洲說話:“商二可不是一邊左擁右抱,一邊又裝沒談過的純男。”
商從洲贊同:“那是,我——”
“商二是真沒談過,連人的手都沒牽過,他可比不上賀棣棠。”霍以南慢條斯理第,把后半句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。
“……”
商從洲眼前發黑:“差不多得了,不帶這樣人攻擊的!”
他垂死掙扎:“大哥,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?你牽過人的手嗎?”
霍以南:“……”
齊聿禮嘚瑟了,角上揚的弧度有些夸張,“原來在場只有我牽過人的手,抱歉,我也是沒想到,兩個都奔三的人,竟然連人的手都沒牽過。”
霍以南無奈:“齊三,稚了。”
商從洲冷哼:“稚死你得了。”
沉寂稍許。
霍以南若有所思:“誰說我沒牽過?妹妹也是人。”
遭到商從洲鄙夷“大哥,要點臉,牽妹妹的手也能算是牽手嗎?我外甥還經常捧著我的臉親我……家人和人,能一樣嗎?”
家人和人,是不一樣。
可如果。
那個妹妹,并非是家人呢?
霍以南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,食指規律緩慢地輕扣著。
氣氛松弛,舒緩。
三人你來我往地聊著天。
驀地。
霍以南招來服務員,低聲代了幾句。
服務員眼里有驚訝,再三確認:“真的嗎?”
霍以南:“嗯。”
服務員:“好的,霍先生。”
待服務員離開后,霍以南理了理袖扣,拍去服上的褶皺,起:“很晚了,明天還要上班,我先走了,你倆繼續。”
齊聿禮和商從洲還在聊些圈的事兒,聞言,只是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。
霍以南直起,過隔音窗,瞥了眼樓下熱鬧的卡座。
賀棣棠沒有發現這道并不友善的窺探,沉浸在香肩.中,無法自拔。
煙草麻痹心智,酒令人迷醉,人懷,這個夜晚于賀棣棠而言,是無盡銷魂的夜晚。
未多時,服務員過來,彎腰湊向他,說了一句話。
周遭音樂聲太響,他沒聽清:“什麼?誰買單?”
服務員不得不加大聲音:“霍先生說,今晚你這邊的消費,都記在他賬上。”
類似于商從洲,齊聿禮他們過來“越”,兄弟之間的閑聚,亦或者是偶爾的應酬,消費都是記在霍以南的賬上的,等到年底,財務會統一過來結清。
“哪個霍先生?”賀棣棠喝了太多酒,舌發麻,有些暈頭轉向了。
服務員說:“霍氏的霍先生。”
他指著從二樓下來的霍以南。
“就那位——”
賀棣棠順勢過去。
霍以南上穿著白天那套黑的西裝,整個人著男人的游刃有余,五十的迷幻燈影里,他像是獨立于嘈雜環境,氣場冷冽,疏離。
像是涼水兜頭而下,賀棣棠渾一抖,霎時清醒了。
也似有應般。
霍以南下樓的步伐一頓,他眉梢輕揚,抬了下眼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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