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謹行親自去侯府,把養胎的江昭華接回了段家。
段母看到兒子這般做小伏低,心中氣悶得很:“你還要去接?真是給臉了!”
“在段家好好的,回娘家一天就了胎氣。”
“我這個婆婆去看,見都不見我一麵!我誠心誠意地去了,連人都沒見著,灰溜溜地回來。”
“你也去過三次了,坐了三次冷板凳,可有一次見你?本沒把你、沒把段家看在眼裏!”
“當初嫁也是自己要嫁的,嫁進來又覺得段家委屈這個侯府大姑娘了?”
“若不是段家娶了,現在早埋在土裏了呢!”
段謹行笑著哄段母:“娘,昭華年紀小不懂事,您不要和計較。”
“畢竟是千百寵長大的侯府嫡,格難免傲氣些,娘多多包容。”
“等我金榜題名,便要去做了。若是我一個人外出為,隻留下娘在京城,我可放心不下。我隻盼著能留在京中做,到時候還不得侯府相助。”
“昭華出侯府,日後能助我良多。娘看在這上頭,些許小事,就不要和計較了吧。”
段謹行最懂得如何哄段母。段母聽到他這樣說,連連點頭:“對,對,娘也舍不得你跑遠了,就在京中當,最好!”
段母聽到兒媳婦能在兒子當這件事上幫忙,心裏立刻覺得兒媳婦順眼了。
“行了,你快去接人吧。”
“你放心,你媳婦現在大著肚子,我不會為難的。”
“又是胎像不穩,又是胎氣的……等你把接回來,我就像供祖宗一樣把供起來,一定讓平平安安地生下我的大孫子!”
段謹行聽到段母的話,心中惡心不已。江昭華肚子裏的孽種,怎麽這回竟沒小產?
段母淺薄無知,不知道侯府發生了什麽事,段謹行卻沒那麽容易被瞞住……
他知道侯府一定發生大事了。
那一日,江昭華匆匆趕回侯府,必定是有十萬火急的急事!
江昭華回侯府沒多久,九千歲便帶著一名寵姬,浩浩地前往侯府。
那一日,閉的侯府大門之發生了什麽,段謹行無從得知。
但是侯府接下來發生之事,是瞞不住人的。
整個京城都知道,侯府被一劈兩半,中間建起了高牆。
原本四方對稱的侯府,像是被砍了一大刀,砍走了一半。
九千歲為何這樣做,京中眾說紛紜。
有人說侯府惹惱了九千歲,九千歲在懲罰、辱侯府。
還有人說九千歲看上了侯府裏的庶,用一半侯府來金窩藏。
還有更離譜的,說九千歲看上了侯府裏的一位姨娘……
段謹行起初不信後頭兩種傳言,畢竟人盡皆知九千歲從不近,最可信的還是侯府惹怒了九千歲。
這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。
西平侯府在京中是數得著的人家,可在權勢滔天的九千歲麵前,隻有侯府看九千歲臉的份。
先帝在時從不理政,隻是九千歲手中的傀儡罷了。
如今先帝薨了……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,但九千歲等著吳婕妤肚子裏的娃娃生出來,讓一個娃娃坐皇位,愣是沒有別人趕來搶。
從先帝駕崩到現在,帝位已經空懸了好幾個月。
先帝沒有兒子,倒是還有幾個兄弟,那幾個王爺不是沒人蠢蠢……可兵馬全都在九千歲手裏,他們有這份心也沒這份本事。
隻能所有人都按下焦躁,等著吳婕妤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。
不是沒有人問過,若是吳婕妤生下一個公主怎麽辦?甚至吳婕妤的孩子沒能平平安安地生下來怎麽辦?
可九千歲一句“到時再議”,便沒有人敢再問第二遍。
九千歲在朝中如此隻手遮天,段謹行是西平侯府的婿,如何能不怕西平侯府惹怒了九千歲?
不過後頭發生的事,倒是讓段謹行看不懂了。
九千歲不僅將西平侯府一分為二,還將侯府西邊的人家遷居,花銀子買下他們的民宅,讓原本住在侯府西邊的人家遷走,要將侯府西邊的院子擴得更大。
從遷走的民宅範圍來看,以後這個新擴出來的府邸,比原來的侯府還要大上數倍。
各種木料、石料、磚瓦……絡繹不絕地運過來,能工巧匠也都被召集過來,不知道要建造怎樣的瓊樓玉宇。
這樣大興土木,九千歲要金窩藏的猜測,頓時又塵囂日上。
段謹行原本不信這個,如今也半信半疑,難道是真的?
當然,也有人說這與人無關,隻是九千歲看中了侯府這塊風水寶地,於是隔走一半,再擴建幾倍,要為自己建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。
段謹行猜不出真相,但他覺得江昭華一定知道些什麽。
這一回,段謹行去接江昭華,是江昭華在回信中暗示了一番。
段謹行送來一封又一封深意切的信,看得江昭華臉紅心跳,慶幸自己的選擇是對的。
江雲舒囂張得了一時,囂張不了一世。
九千歲把寵上天,也不過是一時新鮮。無名無分,連一個妾室都不如,甚至連外室都不如……追究底,其實就是太監的對食。
做太監的對食,乃最低賤最丟人之事,有些宮忍不住深宮寂寞或者想找人庇佑,在宮中做了太監的對食……等到出宮之後,無一不對這段過往諱莫如深,絕不會提起一個字!
而,是段謹行明正娶的夫人。
夫君送來的每一封信中的每一行字,都寫滿了對的深。
夫君對的真,與謝凜對江雲舒的見起意可不同。
別看江雲舒現在囂張,把給主母下毒的賤人救出去,又搶走了一半侯府,讓西平侯府淪為全京城的笑柄……等到謝凜對始終棄後,絕沒有好下場!
等到那時候,江雲舒今日的囂張,江昭華全都要百倍千倍地還回去!
段謹行來接江昭華時,臉上的傷已經養好了,腹中的胎兒也用保胎藥保住了。
江昭華欣喜地看著風度翩翩的夫君。
段謹行地扶著江昭華上馬車,坐在馬車上,江昭華掀開車簾,看到新造起的圍牆圍著比侯府更大幾倍的地方……眼中閃過濃濃的憤恨和嫉妒!
段謹行看到江昭華的眼神,越發確定肯定知道什麽。
他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:“夫人,這究竟是怎麽樣?”
江昭華臉上閃過猶豫之,想到夫君在信中的深,想到他們親後便是夫妻一,想到夫君是未來的丞相,必定足智多謀……下定決心,告訴夫君真相。
“我的二妹妹江雲舒,沒死。”
“九千歲藏下,現在極為寵,了九千歲邊見不得天日的臠。”
“侯府西邊這個府邸,應當就是九千歲為二妹妹造的。”
段謹行萬萬沒想到,他竟問出了這樣的答案!
他倒吸一口冷氣,九千歲可真是……真是膽大包天!
他數月前曾匆匆一見,本以為會為他的妻子的侯府二姑娘江雲舒,竟然沒死嗎?
段謹行腦中浮現出那張得仿佛仙下凡的臉……這樣的人,竟讓九千歲也了凡心。
誰看到這樣的人不想金屋藏,再也不給別的男人看上一眼呢?
隻是九千歲再權勢滔天,也隻是一個閹人。
把這樣的人藏在家裏,除了幹看著,什麽都做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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