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弘深聞言心裏冷笑,就太子這格局和心,做個守之主怕是都難。
他義正辭嚴地說道:“摻和?那也得有摻和的本事才行。”
“太子殿下以為,這樣的天縱之才是地裏的大白菜,隨可見麽?”
宋弘深神肅穆地看向宣德帝,揚聲問道,“陛下,臣想問問,若是有子通河道治理,能讓黃河再無水患,陛下用是不用?”
“若是有子通曉兵法,能在韃子兵臨城下的時候,擊退敵軍,陛下用是不用?”
“若是有子擅農桑經濟,能在國庫空虛的時候,籌措銀錢支持朝廷,陛下用是不用?”
宋弘深這三連問,讓宣德帝臉微滯。
若當真有這樣的奇才,他當然要用。
不說別的,若有人能讓黃河再無水患,他能把那人供到太廟。
太子嗤笑了一聲,“忠勇王堂堂大丈夫,這是要為天下子發聲了?”
“可本宮看,忠勇王也是異想天開。子擅相夫教子,你說的這些跟子不搭邊。”
宋弘深意味深長地看向太子,“殿下這話臣不敢茍同,既然殿下這麽說,那不如工部造船的圖紙殿下來畫,看看有沒有蘇家五小姐畫的好?”
“若是畫不出來,那殿下就是不如一介子,怕是也不能勝任儲君之位。”
宣德帝再次怒斥,“宋弘深,這是你能說的話麽?別以為朕慣著你,你就可以肆意妄為。”
他不明白今日宋弘深什麽風,怎麽就如此針對太子。
剛嗬斥完,乾殿的小侍就進來稟告,“陛下,寧王殿下來了。”
“讓他進來。”
蘇元州進門後給皇上和太子行了禮。
然後說道:“陛下,剛剛忠勇王的話臣聽見了。臣倒是覺得忠勇王話裏有些深意,不如讓他說完?”
蘇元州說話的時候麵上帶著笑意,最後一句還有點哄人的語氣。
宣德帝怒意瞬間就消了不,沒好氣地對宋弘深說道:“你還要說什麽,一起說了。”
宋弘深繼續說道:“臣提出讓陛下封賞蘇家五小姐,也不全是私心。”
“陛下想,蘇家五小姐這次有功於社稷,陛下大肆封賞,正好現陛下的襟。”
“也能激勵全天下的子,跟蘇家五小姐一樣,把朝廷興亡放在第一位。”
“們想到封賞,必得是利國利民的功績。若真有這樣的人,陛下就是大肆封賞也不虧,不是麽?”
宋弘深本打算等到明年四月,東南水軍靠著新的戰船大獲全勝的時候,再趁著皇上高興給蘇芷蘭慶功。
可今日這小丫頭了不委屈,所以他便當機立斷,給要點好。這也是朝廷欠的,理所應當給補償。
當然,這些話也是他的心裏話。
宣德帝想,若真是有這樣的人,縱是子又如何?他照樣敢用,敢賞。
何況宋弘深並未要求別的,隻是要個封賞,合合理。
這麽一想,宣德帝心裏也有了決定。
揚聲道:“胡碌,擬旨。”
“蘇家五小姐蘇芷蘭,學識淵博,聰慧機敏。協助工部造出戰船,於社稷有功。”
“封蘇芷蘭為安平縣主,賜黃金百兩,縣主俸祿。”
宋弘深對這封賞很滿意,給蘇芷蘭使了個眼,示意謝恩。
蘇芷蘭有點意外,以為宋弘深就是替要點金銀玉飾,卻沒想到皇上一開口,就封了縣主。
大周子的爵位多是封賞皇室宗親,像這種侯府兒封縣主的例子,幾乎沒有。
蘇芷蘭自然高興,這也是莫大的榮耀。
跟著宋弘深,跪地謝了恩。
之後宣德帝示意兩人起,蘇芷蘭也站到了父親蘇承荀後。
這道封賞,宋昝,蘇元州,沈之修幾人也都高興不已。
有了爵位封號,就能朝廷俸祿。
等到蘇芷蘭婚,也是按照縣主的規製出嫁,務府還會給置辦一份嫁妝。
蘇承荀從前還怕蘇芷蘭高嫁會委屈,宋家兄弟幾人中,蘇芷蘭的家世比不上另外的幾個妯娌。
但是這次的封賞,對來說,就是以後在宋家立足的底氣。哪怕妯娌間攀比,也不必矮人一頭。
想起上次宋弘深提起要給蘇芷蘭請功被他拒絕一事,蘇承荀心裏有些自責。
現在看來在這件事上,宋弘深比他想的周全,也是真心為芷蘭打算。
殿眾人中,最憋屈的就是太子。他賠了夫人又折兵,對手卻滿載而歸。
但是再憋屈,他也不能表現出來。
父皇不是猜不出他算計宋弘深的事,沒發作也不過是給他留麵罷了。
眼下最要的,還是怎麽讓這件事在父皇那過去。
事到此也就算塵埃落定了,宣德帝並未多加斥責工部。隻是責令榮海,抓把燒毀的圖紙重新畫出來。
好在都是工部幾位侍郎親手畫的,重新畫不是什麽難事,就是需要些時間罷了。
之後眾人便一道出宮,蘇承荀帶著蘇芷蘭出宮回府的時候,司禮監傳旨的侍也往蘇家去了。
蘇元州並未回寧王府,蘇芷蘭獲封,對蘇家來說也算是耀門楣的大事。他是蘇家長孫,自然要跟著回去。
沈之修和宋昝則各自去忙公事,宋弘深跟著榮海去了工部,敦促工部補救被燒毀的圖紙。
蘇承荀三人回到蘇家後,便吩咐底下的人準備香案,預備接旨。
海氏聽說蘇芷蘭被封安平縣主,高興的一時不知怎麽才好。
之後蘇承荀又去了鬆鶴堂,這麽大的事,總要告訴母親和兄長一聲。
他進去的時候,蘇承鄴正坐在床邊,給老夫人喂藥。
隻瞧背影,蘇承荀都覺得兄長蒼老了不。
這段時日,一直兄長在鬆鶴堂守著。有時候他想來替換替換,兄長也說不用,讓他打理好外麵的事就好。
他總覺得,兄長像是沒了心氣一樣。他甚至怕母親一去,兄長也跟著倒下。
忽又想起老太爺離世前的境況,蘇承荀忽然心頭一酸。
上前小聲說道:“大哥,你也要多休息。就算照顧母親,也不能把自己子熬完了。”
蘇承鄴麵上沒什麽表,隻在蘇承荀說完後嗯了一聲,然後說道:“我沒事,我守在這,母親神頭都好了不。”
老夫人二次發病後,半邊子一點不能,也說不出話。
但是神誌還算清醒,跟說什麽,也都明白。
蘇承荀走到近前,對老夫人說道:“母親,芷蘭被皇上封為縣主,一會兒宮裏就來人傳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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