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?”見人沒跟上,雲朝芙忙又趕折回喊他。
君行這才收整好心緒,提步跟上。
抵至雲府時,已是近辰時末,於雲朝芙而言算是早得不能再早,可夫妻二人還是並排站著,捱了雲奕好一通訓,直至江氏叉起腰沒好氣打斷,二人才險險逃過這一劫。
相較於三日回門那次,此次君行到的待遇明顯要好上許多,雲奕鮮沖他怪氣,幫他說話的也不再隻是小娘子一人。
隻不過……
席間,他向一旁安靜用食的小娘子,心裏微微苦,並不怎舒快。
縱使再笨拙,也能知到小娘子待他已有所不同,雖仍是滿臉歡喜,可顯然疏離許多。大抵,還是與昨夜之事有關。
子食量小,母三人很快便食飽,先後放下碗箸。卻又見不得雲奕一杯接一杯胡飲,勸是勸不,就索眼不見為凈,紛紛挪至庭院中閑談。
君行的視線也不覺跟著而去,結果惹來雲奕的一聲嘲。
“們子說話,你跟著好奇什麽。”雲奕說著又重新抱出一壇子酒,擱到二人中間,“今日難得可盡興一回,上好的西酒,你陪著我喝!”
他本不願,奈何對方是嶽丈,不好不從。
彼時,屋外三人尚不知這位冷麵將軍竟也加了暢飲之列,還在高興敘舊,互相說起近段時日遇見的有趣事。
直至近巳時中,雲朝蘭才看眼天,站起。
“娘親,阿姐,今是元日,我也去給師父拜個年。”
“好。”江氏點點頭,溫婉的麵上泛起了一抹笑意,“捎上幾壇子好酒,再拿些點心去,以謝老人家這些年對你的關照。
”
雲朝蘭高興地立馬應下,便鉆進了屋裏,不多時,揣著婢子給備好的酒和食盒就興沖沖出了門。
好奇盯著小妹發間那支幾乎要翩翩起舞的玉蝶頭簪,直至影消失不見,雲朝芙才堪堪回神,問起江氏:“娘親,您也認識阿蘭的師父?”
“那自是,這位師父可是你爹爹親自去請的。”
“爹爹請的?”雲朝芙對此還真是一無所知。
江氏輕拍手背,笑道:“那時你們還小,便未同你們說起,這麽些年過去了,說與不說也就不重要了。”
“那這位師父是?”
“我記得,好像是老將軍軍帳下一名卸甲的教頭。”數年過去,江氏也險記不大清了,“當年阿蘭吵著要拜師,你爹爹拗不過,又怕被歹人所蒙騙,便去求了老將軍,老將軍就舉薦了這位。”
雲朝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難怪爹爹這樣謹慎的人,除最初談起過,此後這些年裏,都未對小妹的師父質疑過一句,還以為是爹爹暗中查過對方底細,才會如此放心。
原來本就是他安排的人,虧得小妹一直以為是自己天賦異稟,才被師父相中。
雲朝芙暗自小小慨了一番,便又將話題拖到正事上。
“娘親,您不覺得,這些時日阿蘭舉止有些怪異嗎--------------/依一y?華/?”
江氏不解,“哪裏怪了?”
立即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自己的發間,“阿蘭今日戴玉簪了,還是蝴蝶樣式的!”
再準確說,那丫頭今日還抹了黛,雖十分薄淡,但於這樣對妝容分外在意講究的人來說,想發現不難。
這番舉止,說不是去見心上人,雲朝芙是打死也不會信的。
江氏與自家兒可不同,平日裏既不會看一些不流的話本,也不會敢這般胡思想,自是難理解雲朝芙在想什麽。
隻是看著前小丫頭一臉急,笑著了的小臉,“傻丫頭,你急什麽,阿蘭也到了該許配的年紀,偶爾打扮一下有什麽可奇怪的。”
可自認了解小妹的雲朝芙,毫沒被這理由給勸服,見娘親這邊不好再細談,於是轉而問:“娘親可知這位師父住在哪?”
“倒是聽你爹爹說過,你問這做甚?”
“我也要去。”如今怕是跟不上小妹了,那便自己尋去看個究竟。
好一番死纏爛打,江氏才將住址寫下,雲朝芙揣著便要離府。
“夫人,我不跟著嗎?”驀然被拋下的燕兒一臉委屈問。
“這次你就留在府。”雲朝芙看眼廳堂,“上爹爹,將軍這次隻怕是要醉酒,你機靈,留府上替我看著點。另外,我們若天黑還未回,你記得帶人來尋。”
囑咐完,雲朝芙便領著紫聞出了府。
地址是在城外,乘了馬車,二人便趕著出了城。再行不過十裏地,就到一座山腳下。上山之路過於窄陡,乘馬車反倒不安全,想了想,雲朝芙讓車夫候在山下,自己則是與紫聞徒步攀上。
往日裏向來是以馬車代步,哪裏吃過這等苦頭,行不多遠,便得坐下歇歇腳。
“夫人,山上小路多,地址又不甚詳細,怕是不好尋。”紫聞看著四周籠的樹木道。
“娘親說了,隻需沿山的這條路一直走,視野開闊之際,便是這位師父的居之地。況且阿蘭那樣小就自己走過,我們兩個總不會還不如一個孩吧?”
說罷一咬牙,讓紫聞扶著自己站起,繼續往上走。
這一路停停歇歇,二人也不知到底花了多久,但視野開闊時,日頭似已升至了當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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