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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莊裡正帶著幾位族老,一併來了莊家,準備給莊家大房二房分家當見證。
莊家的鄰居們對此倒是也好奇,但每家的家產於人家來說也是較為私的事,他們倒也不好再像昨天那樣,一腦的進莊家的小院,聽個痛快。
但在莊家大門口,探個頭,看看裡頭的狀況,還是能行的嘛。
符氏十分殷勤的給莊家幾位族老都倒了茶。
幾位族老卻也不怎麼買帳,催道:「行了,來你家也不是貪這口茶的,趕把這家給分了。」
符氏笑臉一僵。
當了這麼多年的好媳婦,還是頭一遭遇到這麼直白的不客氣。
莊雲黛一手牽著莊雲彤,一手牽著莊雲期,就站在旁邊,聞言幾不可見的笑了下。
符氏經營了多年的好媳婦畫皮,昨天被撕下了那麼一小角。
莊裡正嘆了口氣,耐心的問莊雲黛:「二丫,你可想好了?……這分家可不是兒戲,分了,可就沒有再合著過的道理了。」
符氏跟莊世忠都張的盯著莊雲黛。
生怕莊雲黛反悔。 loadAdv(5,0);
莊雲黛卻是朝著莊裡正激的一笑:「里正爺爺,我想好了。」半是嘆息,半是慨,「……分家,還有條活路,說不定這親戚分還能保留一二;不分家……」
沒有說下去,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。
莊裡正不由得多看了莊雲黛幾眼。
這二丫,自打不傻了之後,倒是一下子聰慧通起來。
他慢慢道:「即使如此,就依你的說法,早早分了吧。」
莊老生一看就是昨晚輾轉難眠的,眼睛下頭好大一片烏黑,整個人看著也像是老了幾歲,帶著頹勁。
他悶聲道:「既然老二家的執意要分家,那行,這家就分了。」
頓了頓,他也沒看莊雲黛,也沒看莊裡正,手裡盤著椅子扶手,緩緩道:「我跟孩子,通共立住了三個孩子。最小的兒已經嫁出去了,算外家婦,也就不給留東西了……再加上,我跟孩子,是要跟著大房過活的,所以,不管是房產還是田產,大房那邊,都會多分一些。這些,應該都沒意見吧?」
符氏跟莊世忠作為既得利益者,怎麼可能會有意見?
自然是連連點頭。 loadAdv(5,0);
符氏更是表現了一番高風亮節:「都聽爹娘的。爹娘說怎麼分,咱們就怎麼來!」
莊文裕今兒子稍稍好了些,他躺在裡間的炕上,聽著外頭爺爺在說分家的事,他恨恨的同一旁坐在炕邊照顧他的莊文香道:「就該一文錢都不分給那幾個小賤人!……莊雲黛跟莊雲彤那倆的都是賠錢貨,還要什麼家產!」
莊文裕這會兒還不知道那湯的真相,這也是符氏有意為之,讓莊文香心裡存了一份對莊文裕的愧疚,往後多幫襯一下莊文裕。
但這會兒莊文香聽著莊文裕說的是賠錢貨,不由得想到了自己,抿了抿,不大高興,也就沒接話。
而這會兒外間門堂那兒,莊雲黛正在聲音不大的提出自己的意見:「……爺爺先說怎麼分吧,合理的話,我跟弟弟妹妹肯定沒意見。」
言下之意就是,若是不合理,們肯定也不會答應。
莊老生現下心裡對莊雲黛這個孫,觀有些奇怪。
他心裡還存著對是個傻子的厭煩,但偶爾想起早死的老二,再想想他留下的這三個孩子過這模樣,他心裡也有幾分愧疚。
所以,這厭煩跟愧疚夾雜在一起,反而越發使莊老生眼下不太想看見這個孫。 loadAdv(5,0);
他垂著那蒼老的眼,聲音卻微微抬高了一個調,手更是拍了一把椅子扶手:「我是你們親爺爺,難道還會害你們不!」
莊裡正不耐的打斷莊老生的話:「行了!你要是真的做好了你當爺爺該做的,眼下這三個孩子何至於來求分家保活命!」
莊老生被莊裡正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半晌他才捋順了那口氣,說話的語氣也快了些,也直接進了正題,開始分家:「……就先說這家裡頭的田地。家裡頭一共八畝地,都是先前荒的時候,賣了些又添了些,來來回回的,基本都在各房名下。大房有三畝一分地,二房兩畝四分地,我跟莊李氏有兩畝六分地。往常是一起種的,但既然要分家,那這些田地,就還是各家歸各家的……不過,既然我跟莊李氏要跟著大房過活,那我們倆名下這田地,自然也歸大房。二房的三個孩子年紀都小,也沒有壯勞力,這地,就暫且由他們大伯幫著種著,等回頭出了收,分出去給們就行了……這,應該沒有意見吧?」
莊氏族裡的族老們乍一聽,這分得確實還算公平,便點了點頭。
但莊雲黛的聲音,卻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:「爺爺,我有意見。」
莊老生不由得怒視莊雲黛:「怎麼著,你還想分我跟你的地?!」 loadAdv(5,0);
莊雲黛微微一笑:「爺爺,你想多了。你跟既然跟著大伯他們過活,這地,歸了他們也是理所應當的。我有意見的是,我們二房那兩畝四分地——我不同意由大伯幫忙種,既然分家了,這地還是分出來,我雖說子弱了些,但土地是一個家的立家之本,我就是拼了我這條命,也會好好種的。」
莊老生怒道:「你個黃丫頭,就知道說大話,怎麼這麼不識好歹?!……你知道兩畝四分地有多嗎?你自己種?!讓你大伯給你種著,這是幫你呢!」
莊雲黛沒有被莊老生的怒意嚇到。
平靜的直視莊老生的眼睛:「爺爺是不是忘了,大伯已經幫我們種了好幾年的地了……這兩畝四分地,上面產的糧食,我跟弟弟妹妹,從來沒有見過。」
莊老生一下啞了火。
符氏忍不住「嘖」了一聲,有些刻薄譏諷道:「你這孩子,平時你跟你弟弟妹妹,是不吃還是不喝了?」
莊雲黛輕笑一聲,問符氏:「大伯娘是說,像昨天那樣,吃了會肚子劇痛的吃喝嗎?」
符氏這一下子也啞了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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