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桐從沒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給任何看,包括被視為親姐姐的蘇季。
當堅強的外殼裹了所有的傷痛,無堅不摧的同時,也習慣了獨自承。
直到有個人低聲傾吐——你的以前沒有我。
長久以來的堅強和冷,頃刻瓦解。
無數委屈和心酸席卷而來,全部化為一句看似埋怨的喃喃:你怎麼不早點出現……
安桐說完就別開臉,眼眶也越來越紅。
不記得上次落淚是什麼了,也許沒多久,也許已經很久很久。
但今晚在男人深又專注的視線下,素來冷靜的緒就這麼破防了。
“我先回……”房了。
安桐本能的想躲起來,調整緒也好,借口掩飾也罷,就是不太想讓容慎看到這些深藏在骨中的弱。
可話還沒說完,的手腕就被男人拽住。
接著,一聲清淺的嘆息在安靜的客廳里尤為明顯。
容慎扯過的臂彎,并放下長,以絕對有優勢的力道把安桐抱到了懷里坐穩。
他什麼都沒說,掌心扣著的后腦在了寬厚的肩上。
安桐被迫趴在男人的肩頭,眼淚猝不及防地砸了下來,很快就洇了容慎肩頭的襯衫。
一滴,兩滴……
最后越來越多,直到淚流滿面。
可任憑眼淚打了面頰,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。
恰是這樣無聲的落淚,最讓人心疼難耐。
容慎始終沒看,就這麼抱著讓發泄。
有些傷痛是能夠靠時間來忘記和愈合,但安桐所經歷的顯然不能。
曾幾何時,容慎也想過仔細了解那場事故的來龍去脈。
可每每看到安桐的眼睛,他都問不出口了。
就像此刻一樣,想要說些什麼來寬,偏又徘徊在邊,說不出一個字。
那些所謂的人生悟和道理,在這個當下顯得極其蒼白空泛。
除了陪伴,再無良策。
……
安桐哭了很久,眼淚順著下打了男人肩頭的整片布料。
后來,一不地趴在容慎的懷里,眼睛赤紅,一聲不吭地汲取他上的溫暖。
這是在一起這麼久以來,首次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和偽裝。
想哭就哭,想笑就笑,邊的男人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,追問到底發生過什麼。
有時候,眼淚是緒起伏最直觀的現。
安桐會在容慎面前流淚,至說明已能毫無顧忌的展現自己的喜怒哀樂。
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等到臉上的淚痕干了,帶著啞更咽的尾音說道:“你的襯衫……去換件吧。”
男人左肩的布料全了,在上,能清晰地看到骨骼的線條。
“不礙事。”容慎的手指穿進腦后的長發,一下一下挲著,“心好些了?”
安桐悶悶地應聲,又張開手臂抱住了他,明明想讓他去換服,但舍不得這種奇妙的繾綣溫存。
從前,傷心難過會有爸媽和弟弟哄,出事后,便把所有悲傷的緒鎖進了心底深。
不管不問,任其在心腐朽,一步步熬了剝離癥。
如今,黑暗中有了裂痕,容慎就是裂痕照進來的。
沒一會,安桐吸了吸鼻子,從男人懷里坐直子。
垂著眼瞼,蜷的手指拽著他的襯衫,一點點掀開眼簾,通紅的雙眼撞進了男人墨黑的眸中。
他的表一如既往,沉靜,溫潤,還著一溫。
安桐想開口,卻言又止。
最終,還是什麼都沒說,略微的手心在男人的臉側,湊到他上淺酌了一下。
嚴格來講,這算是安桐第一次主吻容慎。
大多孩在初期,對接吻親熱一事都會呈現出被的拒還迎。
安桐也不例外。
若非剛剛釋放了緒,大概率也不會化被為主。
甚至在想,哪怕他今晚不再克制,想和發生更親的事,自己也不會拒絕的。
然而,穩重的男人自是不會在這種時刻乘人之危。
他沒有深這個吻,只是由著安桐在他上淺酌廝磨。
等自己停下來的時候,容慎才屈起手指著因淚水干而繃的臉頰,“明早出發回去,嗯?”
安桐抿著角,淡淡地點頭,“你要帶的東西多嗎?我幫你收拾收拾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男人單手攬著,空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送到了邊,“云巔什麼都有,回去也不著急回來,可以多呆幾天。”
安桐雙臂還環著容慎的脖頸,借著他舉杯的作,低頭喝了口茶,像個脆弱的需要被照顧的小孩子似的,無聲流著依賴。
這樣無意識的行為,惹的男人邊的笑意深了幾分,“眼睛酸不酸?”
安桐用指尖了眼皮,“有點。”
“先去樓上洗把臉,我一會就來。”
安桐沒多想,起時,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。
待的影消失在樓梯拐角,容慎側目看了看肩膀,勾走向了廚房。
樓上,安桐不不慢地進了浴室,還沒打開水龍頭,噠噠噠的聲音從走廊外傳了過來。
扭頭,一眼就看到雪獒安安跑進來,在邊蹭來蹭去的。
小家伙長高了不,已經到膝蓋的位置了。
的嗅覺和比人類更敏銳。
安安似乎也知道心不好,一路跟著跑來了二樓,也不喚,反而用小爪子的,要抱抱似的。
安桐鼻子一酸,蹲下就把安安摟住了。
寵上的總是特別治愈,尤其它還出舌頭一下一下著安桐的下。
說不出的滋味,心里又酸又。
等容慎拿著冰袋走來時,就看到安桐在洗臉,安安則趴在洗手臺的旁邊靜靜地看著。
瞧見男人,小家伙嚶嚶了兩聲。
安桐抹掉臉上的水珠,也扭頭看了過去。
這一幕,有些好笑,又意外的溫馨和諧。
兩個小家伙的眼睛都黑白分明,看向他的眼神中,都噙滿了相似的無辜。
容慎將安安抱下來放在了地上,還未開口,安桐就小聲問道:“明天……能帶它一起回去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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