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并無他意,只是前兩日太子殿下的玉佩被當罪證呈上來的時候,臣見上面也有驚痕,還以為是皇子們故意劃上去的。”
“陳大人說笑了,孤不比三弟得父皇看重,孤的玉佩上也無驚痕。”
“可臣并未記錯,那玉佩上的確是有驚痕的。”
場中頓時一片死寂。
下人一路小跑著將顧長澤的玉佩送上來,陳大人好奇地當先拿過去,沒想到手中一沒拿穩,那玉佩啪嗒一聲摔在地上,碎了四分五裂。
眾人頓時一愣。
這下連查證都不必了,千年白玉豈會如此輕易碎掉?
“皇上,這……這是塊假玉佩。”
不知誰開口說了一聲,顧長澤面驚訝地跪下去。
“父皇……是有人故意了兒臣的玉佩,還做了一塊假的陷害兒臣!
兒臣當真冤枉,若玉佩是賊人所做,必定是對兒臣很是悉,如今也該在上林苑才是,兒臣懇請父皇下旨搜查,還兒臣一個公道。”
洐帝的臉難看至極,沉著聲下了搜查的旨意。
半個時辰很快過去,林軍統領上前回話。
“從太子寢居,到大臣們的住所都查遍了,的確查到一塊玉佩……”
他恭敬地將玉佩呈上,與方才碎掉的那塊一模一樣。
“著人來鑒,看看可是太子那塊?”
洐帝一雙眼沉沉地看過去。
“從哪搜到的?”
“是……是三皇子的寢居。”
“兒臣冤枉啊父皇!”
三皇子聞言一跪了下去,這下算是全然明白自己是進了圈套了。
在三皇子屋子里搜到了太子的玉佩,那多半就能證實那塊假的也是三皇子所造,事發之時正是三皇子與六皇子站得最近,也有充足的時間將玉佩放在六皇子上。
臣子們面面相覷,原本覺得此事牽扯太子殿下多有蹊蹺的人也恍然大悟。
若殿下從頭到尾都是被人陷害,沒有證據也不奇怪。
有人一語點破。
“三皇子,且不說六皇子摔斷的事,為何此次六皇子藥中的毒,也與您調走的藥有關呢?”
是否也是為了殺人嫁禍?
眾人想起殿洐帝打顧長澤的那一板子,心中俱是一凜。
若此番毒計真,六皇子沒了命,太子殿下廢位,最得意的可不就是三皇子麼?
一句話問得顧修賦冷汗直冒,他正要出聲辯解,外面有下人一路小跑上來。
“皇上,六皇子旁的宮人已招了,說是……昨日三皇子遣人送了百兩黃金,要他將一味藥放進六皇子的湯藥里,此時人已畏罪服毒,死前還喊著什麼……對不住三皇子。”
人群頓時嘩然。
調走的藥,招供的下人,三皇子換了太子殿下的玉佩,加上那日六皇子摔斷的時候 ,站在他邊的恰好是三皇子。
洐帝大怒。
“將他帶下去,查!”
刑部尚書連夜在上林苑審起了人,未到天亮,上京的風就變了一陣。
“說三皇子邊的人招了個干凈,玉佩是三皇子讓人偽造的,也是故意買通了西山的下人推六皇子下去,就是為了嫁禍太子殿下,又想趁著機會殺了六皇子,昨兒帶去太子殿下寢居的藥也是有毒的……”
青玉將一大早從刑部尚書那傳來的消息說了個遍,謝瑤眼眶一紅,迫不及待地跑去了顧長澤的寢居。
此時寢居外把守的人都已經撤去,顧長澤從昨晚回來便又高熱昏迷,謝瑤到的時候,他才剛被太醫喂了藥清醒過來。
“殿下可知道嗎,皇上全然查清楚了,是三皇子偽造了玉佩想要陷害您,又想殺了六皇子,再對您下手,人證證都已經查清楚了,此事……與您再無關了。”
“如此一來,父皇天恩浩,孤的清白也可證了。
只是沒想到三弟竟是這樣的人,也許他多是一時糊涂,卻險些害了六弟喪命。”
顧長澤虛弱地看著謝瑤微紅的眼眶,面不忍道。
謝瑤登時鼻尖一酸。
“殿下未免太仁善了,是三皇子想要害您,他死不足惜。
只是此番連累您苦,若不是因為我與六皇子的糾纏,西山之事最開始怎麼也不能輕易懷疑到您上。”
近些天謝瑤因為那件事愧疚得不行,昨晚洐帝打在顧長澤上的那一板子,更是讓自責不已。
若不是為的事,顧長澤也不會這樣苦。
說著眼眶一紅要落下淚來,顧長澤溫和地笑了笑,拿著帕子遞過去。
“無需這樣自責,他們想害孤,是與那晚的事無關的。
孤上的傷也并非因你,只是……”
他話音頓了頓,看著謝瑤氤氳如水的眸子,邊溢出幾分嘆息。
“如此一來,退婚一事,只怕不了。”
謝瑤子驟然一僵。
洐帝與談話的那日,其實已知道這事多半不了。
洐帝不會容許他的恩賜被拒絕,一定要嫁皇室,嫁給他最不喜歡的皇子卻又留在他眼皮子底下,他才能放心。
加之近些天因為那晚的事將顧長澤卷進來,先是足,又是險些廢位,如今雖已真相大白,外面流言紛紛傳太子沖冠一怒為紅,事態已發展至此,若此時再退婚,豈不是將堂堂儲君到風尖浪口要他為天下人恥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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