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醫,您快看看……殿下?”
江臻的表仿佛見了鬼一樣。
“您您您……您怎麼這麼快就醒了?”
屋,顧長澤不知何時撐著床榻坐起,目幽深地落在謝瑤離開的方向,并未理他。
那俊的臉上除了有些倦容外,是半也不見發病時的痛苦的。
“您沒事?可是不應該啊,之前哪回您昏迷不得個把時辰才能醒來。”
江臻吵吵嚷嚷地讓太醫上前給他號脈,顧長澤面無表地躲了過去。
“孤無事。”
他從謝瑤開始喊殿下舊疾發作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過來。
本這兩日舊疾發作頻繁,今日風塵仆仆地過來,與謝瑤說話的時候眼前一陣陣發黑,便控制不住倒了下去。
可多半是他在路上才喝了藥的緣故,今日不算厲害,他看著謝瑤擔心慌張的樣子本是打算醒來告訴無礙,可謝瑤抱著他,眼中的慌張與無措都是為了他,那一瞬間,顧長澤竟有些貪這樣的謝瑤。
于是鬼使神差的,他繼續閉上了眼。
回了室,親自進來給他拭,他便忍不住想要,他不愿再謝小姐這樣疏離的稱呼,便想趁著這“昏迷”糊涂一次,再一回阿瑤。
卻沒想到……
顧長澤輕輕合上眼。
“孤到底是嚇著了。”
江臻和太醫面面相覷,半晌,江臻巍巍道。
“奴才可要……去追謝小姐?”
顧長澤修長的手指扣在桌案上,聲音還帶了幾分啞意。
“父皇呢?”
“皇上即刻就到。”
江臻話剛落,門外就傳來一聲——
“皇上駕到——”
江臻頓時要跑出去接駕,卻被顧長澤喊住了。
他低了聲音,語氣輕飄飄道。
“父皇若問及今晚的況,你只說謝府小姐發現孤發病了,救了孤,其他的,關于孤為何來上林苑,前些天為何沒有去見馮醫仙,你若敢多半個字,孤一定會要了你的命。”
*
謝瑤一路從顧長澤的寢居里跑出去,一直到了一偏僻的角落才算停了下來。
捂著心口,著心中的雜和慌張。
寢居那一聲聲的阿瑤還回響在腦中,不知道心中的回避從何而來,卻本能地在聽到太醫回來的時候跑了出來。
如果帶病奔波是真,如果那句“阿瑤”是真,顧長澤喚的阿瑤是誰?
謝瑤滾了一下嚨,說不出話。
此刻是極想去問一問的,但是理智卻又告訴。
世上阿瑤的人那麼多,顧長澤喚的是誰也不一定。
*
謝瑤在這角落里呆了足足半個時辰才出去。
再到顧長澤寢居外的時候,帝后都已經離開了。
江臻守在門外,瞧見連忙迎上去。
“奴才方才還說起謝小姐呢。”
說起做什麼?
“殿下醒了麼?”
謝瑤本回避著不想過來,但終歸放心不下。
“還沒醒呢。”
江臻話到了邊,又變了一個音。
聽他這樣說,謝瑤心中松了一口氣,剛要抬步進去,又偏頭問江臻。
“我有些事想問問江公公。”
江臻此時見了就跟見了活祖宗沒什麼區別,連忙諂地道。
“您請說。”
“殿下之前,曾有認識過名字中帶……算了。”
謝瑤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,無論江臻再追問,都不肯再說了。
“你且在這好好照顧殿下吧,我就先走了……”
“是謝小姐嗎?”
謝瑤的話沒說完,就聽見了里面傳來的聲音。
頓時子一僵。
“殿下喊您進去呢。”
謝瑤躊躇了又躊躇,才做足了心理準備進去。
映眼簾的是只穿了寢的顧長澤,他慵懶地躺在榻上,面容上帶著幾分方病好的孱弱,屋濃濃的藥味嗆鼻,寢居擺足了炭火,將這還見冷的春三月烤得很是暖和。
謝瑤心中的懷疑打消了大半,只瞧他這樣子也是知道當真發病了的。
那多半睡夢里的話他也不記得了吧。
謝瑤眼珠一轉,若無其事地走上前。
“殿下可好些了?”
顧長澤看著四躲避的目,垂下的眼瞼里藏著幾分笑意,面上一派溫華地頷首。
“方才用了藥,已經好多了,謝小姐請坐。”
謝瑤剛落座,又聽見他問。
“孤方才昏迷的時候,未曾冒犯謝小姐吧?”
冒犯?
謝瑤頓時又站起來。
“殿下所指是什麼?”
自以為將那張藏得很好,但顧長澤只聽說話,便察覺到了的繃。
他輕輕一笑,問道。
“如孤發病的時候,在外面抱著謝小姐一起倒在淺草上,這樣的冒犯,沒有了吧?”
謝瑤本都要忘了這一遭了,忽然被他提起,便又想起今晚,顧長澤抱著一起倒下去的剎那,他上炙熱的溫度和清雅的氣息,無孔不地與纏。
到后來進來給拭冷汗,似乎現在上還有那若有似無的青竹香。
謝瑤臉有些微紅,連聲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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