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琦自認為不是什麽善男信,脾氣也沒有多好。
一次兩次,也就忍了。
之前在高爾夫球場的時候,林月兒故意來找麻煩,潑了一臉水,打回去一個掌,也算兩清。
所以總的算起來,其實林月兒並沒有占到什麽便宜。
但饒是如此,麵對這樣一個像牛皮糖一樣難纏的人,喬琦終究還是到不耐煩了。
厭惡這種小打小鬧,人間的勾心鬥角。
雖然依的能力,完全應付得過來,卻隻覺得煩和累,並不想去應付。
因此,不如一次來個狠的,將狠狠的嚇一次,以後就不敢再來惹了。
想到以後就清淨下來了,喬琦的心不由又好了幾分。
就在這時,一道悉的影忽然出現在窗外。
“阿喬,在發什麽呆呢?”
喬琦一怔,回過神來。
待眼前聚焦過後,看到林鬆正背著手站在窗外,一臉笑意的看著。
挑了挑眉,說道:“你怎麽來了?”
“我在家閑得無聊,過來轉轉。”
他說著,左右看了一眼,又回過頭問,“出來走走?”
喬琦略微一想,就答應了。
和林鬆其實並不陌生,四年半以前,和顧司乾還在一起的時候,和他的這一片兄弟們都混得很,而且關係都還不錯。
林鬆是林氏集團的公子,自小倍家人寵,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太子爺。
他和顧司乾好,家裏並不反對,甚至還大為讚。
因此,林鬆總是三天兩頭的跑來找顧司乾玩,兩人大有死黨的意思。
喬琦對林鬆這個人並不反,出去後,就跟他一起沿著花園的小石子路慢慢走著。
林鬆問,“你和司乾之間的事,說清楚了嗎?”
喬琦一愣。
沒想到他會問這個。
淡淡一笑,“沒什麽好說的。”
林鬆的眉目微微沉了下來。
半響,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司乾的子你是知道的,他就是那麽個人,壞心直,心裏明明得要死,上卻說什麽也不會承認,當年的事是他對不起你,他不好意思說,但這四年來,卻全都表現出來了,我們看得清清楚楚,如今你出來,他還願意把你接到他邊,說明心裏是有你的,過去的仇恨,就讓它過去吧,人總要往前看。”
喬琦看著前方,金的穿過回廊上方的草木枝葉,灑下來,在地上形一圈一圈斑駁的影。
淡淡的道:“你說,這四年來,他都很愧疚,那他為什麽不去監獄裏,把我保出來呢?”
林鬆一愣。
下意識口而出,“你當初……”
“我當初沒有殺那個人,你們不是都知道嗎?”
說著,微微偏頭,看向他,清澈幹淨的目像是一片深遠的湖泊,映得人小小的倒影,清晰分明。
林鬆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。
喬琦微笑道:“其實我並不恨他送我去坐牢,如果事真的是我幹的,法律要裁決我,我無話可說。”
“我恨的,是他冤枉我,為了讓我坐牢,不擇手段不顧一切的陷害我,林鬆,別告訴你不知道當初那個人是誰殺的,那是他的人,他都能下得了手,他還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?”
林鬆萬萬沒有想到,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意識到自己今天來,很有可能幫了倒忙,連忙著急的解釋,“阿喬,你聽我說,事不是你想的那樣,那個人並不是他的人,他們之間什麽關係也沒有……”
“什麽關係也沒有?”喬琦挑眉,接著笑了,“林鬆,我親眼看到他們躺在一張床上,你覺得是我的眼睛看得清楚,還是你的眼睛看得更清楚?”
林鬆僵住了。
後背有一陣細細的汗冒出來,像是一細小的針,紮進孔裏,令他遍生寒。
他沉默下來,喬琦見狀,也不再說話。
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往前走著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喬琦忽然開口。
“今天,是他你來的吧?”
林鬆微微一滯,最後,到底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。
喬琦頗有些意外,原本隻是隨口一猜,沒想到他還真承認了。
心裏覺得諷刺,又覺得有些好笑,同時,還有一些細小的,說不清楚的緒在裏麵織纏繞著,像一團麻。
輕聲說道:“看來,他是真的很想讓我留下來。”
這句話,倒是事實。
林鬆沒有否認,喬琦接著又說道:“那他為什麽不自己來跟我說呢?”
林鬆苦笑,聳了聳肩膀,“誰知道?大概是因為他說過,你不願意聽,他知道隻要是自己說出的話,在你這裏總會隔著一層,你聽不進去也不願意聽,甚至是在他剛說出來的時候,已經先為主的帶上一層懷疑,所以才將這個任務給我吧。”
說到這裏,林鬆也歎了口氣。
對他們兩個之間的事,頗為不解。
“你說,你們兩個當初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嗎?青梅竹馬,多好的?為什麽會鬧今天這樣呢?”
喬琦的心尖微微了一下。
在心裏想,是啊,為什麽會鬧今天這樣呢?
明明,曾經是相濡以沫,最了解最信任,最需要彼此互相陪伴兩個人,為什麽最後竟會麵目全非這樣?
喬琦找不到答案,事實上,沒有人能找到答案。
一種無形的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散開來,一直走到長廊盡頭,喬琦才轉過頭來,看著林鬆,說道:“你去告訴他,往事不可追,以後的事,走一步看一步吧,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說這樣的話了。”
林鬆皺眉。
麵對喬琦這樣決然又冷酷的回應,顯然不太認同。
他猶豫了一下,才問:“真的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嗎?”
喬琦諷刺的扯了扯角。
“沒有了。”
說完,徑直轉,往房間的方向走去。
林鬆沒有再跟過來。
他靜靜的站在那裏,看著走遠,一直等到的影徹底消失在拐角,這才無奈的歎了口氣,搖搖頭,轉往另一邊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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