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死寂的眸子，緩緩瞌上眼簾。“總裁，您不接嗎？”電話一直在響。慕言的心，也被干擾了。他無法做到對打來的電話，置之不理。手，緩緩抬起。陳書立即把手機放在他手上，慕言費力地握住手機，接了電話。“慕言。”稚寧的聲音，平靜得抑，“從現在開始，你敢對我說一個字假話，我就不得好死。”夠了胡思想的日子，更夠了提心吊膽，擔驚怕的日子！現在只要他一句話。只要他對說實話！不要有一一毫的瞞！慕言膛劇烈起伏，“胡，胡說什麼！”“你告訴我，你現在在哪？”他呼吸急促，氣息聲非常重，似乎沒一次呼吸都格外困難，稚寧依稀覺到了什麼，眼淚決堤而出。“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的朋友？”“你以為你瞞著我，就是為我好麼？”“知不知道，每天我都在疑神疑鬼，懷疑你是不是不我了！”“擔心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，每每為此而徹夜難眠！”“如果不是看到國際新聞，知道T國南部發生了疫，你是不是會永遠把我蒙在鼓里，瞞著不告訴我？”“口口聲聲說我，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狠心？難道我就不配知道你的況麼？”“慕言，你混蛋！”吼出最后一句，稚寧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慕言劇烈震，他掙扎著想坐起，奈何太虛弱，背剛抬離病床，又重重落回去。

“稚寧……”他的聲音，含含糊糊，帶著急促的迫切。是說話，就耗費他大半的力。只能無措地重復一句——“別哭。”“你別哭。”讓別哭，他怎麼能心安理得的讓別哭！稚寧快傷心死了，為什麼他寧愿瞞著，讓一個人擔驚怕，也不愿意告訴真相。不愿意告訴，他的真實況。難道……就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麼？“沒告訴你……是況還不明朗，稚寧，我心里只有你。”“我不相信！”稚寧低吼，“心里只有我，怎麼舍得讓我一個人猜來猜去，胡思想？”“……對不起。”“我要的不是對不起。”稚寧冷靜了片刻，冷冷地說：“你知道我想聽什麼。”“我的況……屬于不太樂觀，但也不致命。未來怎樣，還不能確定。或許能治愈……或許無法治愈，又或許保住了命，留下后癥。”稚寧渾癱，跌坐在地。死死握住手機，嚨哽咽，連哭都哭不出聲來。怎麼會這樣……好端端的，怎麼會這樣。他只不過是出趟差而已，怎麼就染上了這麼嚴重的病毒。多希這是一場夢，醒來，他還站在床畔，鬧著要起床替他打領帶，目送他去公司。“稚寧，你……要好好的。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稚寧暫時收拾好緒，用帶著濃濃鼻音的哭聲說：“你配合治療，現在醫這麼發達，一定會徹底治愈病毒的。”他氣若游：“但愿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