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場安靜，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白千帆和皇甫珠兒的上，有人驚訝，有人幸災樂禍，有人微皺了眉頭。

皺眉頭那個自然是墨容澉，“王妃，向珠兒道歉。”

那口飯菜一噴出去，白千帆就知道錯了，做錯事道歉是應當的，也正準備要這麼做，可為什麼墨容澉要多此一舉的開口。他一開口，就有些擰了，低頭看著碗里的飯菜不吭聲。

“道歉”他加重了語氣。

更擰了，心都擰麻花了，從來不是個壞脾氣的姑娘，這些氣都是被他慣的，慣就慣到底啊，半路上撂攤子算怎麼回事再說是皇甫珠兒先沒禮貌的

“算了，三哥哥，”皇甫珠兒溫聲道：“您別生氣，王妃還是個孩子。”

白千帆現在最最不愿意聽到的就是這句，什麼孩子，早八百年就嫁人了，是小媳婦兒，夫妻倆個天天兒睡一床，抱過親過過，算什麼孩子

“怪我，”墨容澉嘆了一口氣，“看年紀小，總慣著，慣出病來了。原先還想著養兩年，等再大些，替找個好夫婿，現在脾氣變得這麼大，只怕沒人要了。”

白千帆驚愕的抬頭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，他居然這麼說

暖閣里燒著地龍，氣溫不低，可白千帆卻象坐在冰天雪地里，心都凍了冰疙瘩。

皇甫珠兒掩一笑，“三哥哥怎麼這樣說，王妃要傷心的。”

墨容澉看著白千帆，角勾起一抹笑意，“咱們楚王妃很容易滿足，有吃有穿不著凍不著，就高興了。”

白千帆很想把面前的碗狠狠砸到那張可惡的臉上，想一想后果還是算了。用力咽了一口氣，也出一點笑意，“是啊，我很容易滿足的，其實也不是沒人要，王爺得空去問問杜提督”

“他早不是提督了，一個小小的巡捕，養自己還，多養個媳婦估計問題，再挑挑吧。”

“不用他養我，我可以自己養自己，別挑了，我還是覺得他好。起碼他對我一心一意。”

墨容澉深深看一眼，半響點了點頭，“好，我幫你問問。”

飯后，白千帆耐著子坐著喝茶，不想讓人瞧出來自己在傷心，輸給皇甫珠兒不要，但不能輸給墨容澉，墨容澉，能為他做任何事，甚至是豁出命去，但他不能任意輾的自尊心。

捧著茶慢慢的喝著，余里，墨容澉和皇甫珠兒在聊天，他們說著小時侯的事，一起玩耍，一起出游，那麼多的回憶，那麼多的歡樂，象個看戲的人，看著談笑風聲的他們，心里苦了渣

還是走吧，留下來也是自討沒趣。

綺紅一拐一拐追出來，低聲安，“王妃別多想，王爺說的是您沒和他好之前的事，您也別跟他摳氣，到時侯遭殃的只怕是杜長風，上回的事剛消停，可別再起什麼子了。”

白千帆苦笑一聲，“他若真把我嫁給杜長風，現在也不算晚，反正我們沒圓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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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綺紅愣了一下沒說話，一直把送到月門，“王妃回去好生歇著，明兒個再過來。”

白千帆嗯了一聲，吩咐掌燈的丫頭，“好生替姐姐照著路，腳不方便，慢著點走。”

綺紅不肯，“奴婢這兩步路不要，快送王妃回去。”

白千帆走慣了夜路，加上心里有事，喜歡一個人呆著，不肯讓人跟，胡的擺擺手，“我不用，快回去吧，我走了。”

走路一陣風，掌燈的丫環遲疑著追了兩步，已經看不到人影，綺紅無可奈何，只得小丫環跟自己回去。

白千帆一口氣走到后院，站在坡底往上看，攬月閣里燈通明，著溫暖，可止步不前，站了一會，繞到樹后邊靠著。

深冬的夜空，是一種很朗的藍，脆脆的散著白，白千帆靠在樹干默默流眼淚。

想娘了，那是最親的人，永遠都不會欺騙，不會不要，只可惜好人命不長仰著頭，過枯枝看向夜空，星黯淡，輕淺得象一個個印痕，不知道娘是哪一顆，瞇著眼睛仔細找。

過淚的夜空看起來是模糊而扭曲的，看久了，眼睛有些，收回目，才赫然看到一個人站在面前。

披著大氅，頭上扣著寬大的帽子，一雙眼睛在夜里看起來充滿笑意，“王妃一個人在這里哭什麼”

平時不見人影，這會子倒來看的笑話，白千帆抹了一下眼睛，“我哭我的，礙著你的事了嗎”

修元霜輕笑，“妾只是好奇，王妃在府里要風得風，要雨得雨，還有什麼不痛快的”頓了一下，象是想起來，“哦，是因為府里進了新人吧，聽說是王爺的未婚妻，回來就住在懷臨閣里，果然是王爺心心念念的人，待遇就是不同，王妃要小心啊。”

白千帆睜著一雙紅紅的眼睛看著，“你以為你說這些，我會生氣難過”

“如果不難過，王妃怎麼躲在這里哭”

“那是你來之前，現在我已經難過完了，你說什麼也影響不了我。”白千帆昂著頭，“修姐姐是五十步笑一百步，不如多想想自己吧。”

“你”修元霜沒想到白千帆居然也有伶牙俐齒的時侯，一時倒噎住了。

“我要走，隨時可以走，外面的世界很大，對我來說出去也不是壞事，但修姐姐你，就要一輩子困在這個地方了。”

修元霜自問沒有白千帆這麼灑，的份和驕傲都不允許離開，可討厭白千帆臉上那種淡然無謂的表，為什麼白千帆可以做到，自己卻不能。

白千帆看了一眼，轉走了，后傳來修元霜詢問的聲音，“你不是很喜歡他麼，沒有他，你”

“沒有他，我一樣可以活，甚至活得更好”頭也沒回，大步往坡上走去。

推開院門，溫暖的燈投在上，一個小丫環在門邊行禮：“王妃您回來了，今兒有兩只小兔仔打架了呢。”

“是嗎”急沖沖往屋里走，“我不在，它們就造反麼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