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容澉對著賈桐的時侯,氣勢凜然,一副有竹的樣子,其實心里一點底都沒有,他知道白千帆當這個楚王妃不樂意,大約在心里,還是惦記著杜長風的,別的不說,沖那天半夜跑出去找他,就已經很說明問題。杜長風別的比不上他,可人家沒有小妾,不象他,后院里還住著一位側王妃。
他從來是個知難而進的人,用杜長風自己的話來堵他的,才能永除后患,只是那個小丫頭會如他的愿嗎
靜坐半響,郝平貫進來問話,“王妃在做什麼”
“王妃說的功課沒做完,今兒個就不過來了。”
墨容澉不莞爾,給寫了幾個字,讓多練,這就變功課了,如此一來,還真是不得閑,每日要練功夫,要同兔仔玩耍,要寫字,還要吃飯睡覺蹓彎,大忙人了,沒空來見他,他便去瞧瞧吧。
剛進后院,迎面便上了修元霜,自打被足,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,久到幾乎已經忘掉。
對修元霜,他是不喜歡的,就沖那次白千帆失蹤,怠慢敷衍的態度就不是什麼善茬,不過足了這麼久,折了臉面吃了苦頭,算是懲罰過了。
不過一碼歸一碼,他心里多還是有些愧疚,想要找個折中的法子安置,當然,想辦法送出府是目前最為要的事。
修元霜也看到了他,垂眉斂目迎上來問好。
“起來吧,”墨容澉很是溫和的說,“側王妃這是要去哪”
“妾無事,隨意走走罷了。”修元霜臉平靜,角帶著一溫婉的笑,“王爺是要去攬月閣嗎”
“正是,我去瞧瞧王妃。”
“既是如此,妾不耽誤王爺,王爺慢走。”側立在一旁,目始終淡淡然,并不象從前那樣看到他,眼睛里會閃閃發亮。
墨容澉知道自己傷了的心,可是沒辦法,是自私的,他心里只能裝得下一個人,再沒有多余的位置讓別的人進來。
他從邊走過去,慢慢踱了幾步又回頭,他從前就想過把修元霜配給杜長風,后來因為府里發生了太多事,沒顧得過來,現在這個念頭再次冒出來。
杜長風雖然職不高,但他年青有為,只要稍加提攜,日后定是大有作為。修元霜是二婚,配他剛合適。
至于杜長風,就更好辦了,修元霜門楣高,有大學士那樣的老丈人,還怕沒前程麼,修元霜長相端莊,材苗條,總比白千帆這種小丫頭強,當然,在他心里,沒有誰比他媳婦兒好,白千帆的好,只有他一個人知道。
越想,他越覺得可行,一舉兩得,什麼問題都解決了,困撓他多時的難題很快就能迎刃而解,他一高興,步子邁得更大了,恨不得一腳進攬月閣,好好抱著他的小媳婦親一口。
修元霜走到大樹邊,稍稍回首看一眼,楚王爺甩著手,走得飛快,那種迫不及待的勁兒直皺眉,明明已經知道答案,一顆心還是沉到了谷底。男人不疼,連個孩子也不給,這往后的日子可怎麼過
越想
越凄涼,眼角滲出些許淚意,怕秋紋看見,裝作扭頭,拿手帕了。再往前走,腳步卻越來越沉,簡直有些提不起來。
顧青蝶的事并沒有公開,不過父兄在朝為,其中的幕也略知一二,所謂兔死狐悲,心里不是不凄然。好象昨日的顧青蝶,便是明日的自己。
腳下的路蜿蜒展,看不到盡頭,走得有些茫然,仿佛走在冰天雪地里,周都是冷的,沒有一暖意。
秋風乍起,落葉凋零,枯黃的葉子在風里打了幾個旋,緩緩落在腳下,抬腳踩上去,用力輾了一下,一雙目里,凌厲的芒乍然一現,不,不是顧青蝶,是大學士府的嫡長,絕不可能落得顧青蝶一樣的下場,絕不可能
墨容澉大步進了攬月閣,院里的小廝丫環紛紛上前行禮,他擺擺手,做了個聲的手勢,不讓人通報,自顧自的到了白千帆的門前,悄悄挑了簾子看,小丫頭果然在認真的寫字只是一筆一筆的劃著,不象寫字,倒象在畫畫。
他悄聲進去,月桂抬頭見了他,正要請安,被他一個眼神打發出去。
走近來一看,白千帆哪是在寫字,素潔的開化紙上全是一個一個的墨團子,他奇道:“你這是做什麼”
白千帆一門心思全在筆上,冷不丁被他嚇了一跳,手一抖,紙上便染了一小團墨跡。埋怨道:“王爺來怎麼也不出聲的,這下可好,廢了。”
墨容澉站在邊,眼睛掃著紙上的不知所謂的墨團子,“你這滿紙都是墨團子,多一個不多,一個不,怎麼就廢了呢”
“什麼墨團子,這是我畫的兔仔好不好”指著他看,“這是頭,這是尾,這是兩個尖尖的耳朵,象不象我打算畫個百兔圖,才畫到一半,就您給毀了。”
墨容澉哈哈大笑,“這麼說是我的不是了。”他著的頭發,“你拿出去讓大伙看看,有誰能認出這是兔仔”
“怎麼認不出,月桂說畫得好,”白千帆指著墻邊的兔仔說,“我照著它們一筆一筆畫的,怎麼會不象。”
“還是算了吧,白白糟蹋了這麼好的紙,”墨容澉把的筆拿下來擱在筆架上,“你要想學畫畫,趕明兒我請個師傅來教你。”
白千帆了手,“庶王妃就畫得好,可惜出府了。”
墨容澉臉一沉,“好好的,提做什麼。”
白千帆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,吐了吐舌頭,抬起臉諂的笑,“王爺來找我,可是有事麼”
墨容澉嗯了一聲,心里七上八下忐忑著,話到了邊卻拐了彎,故意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,“你這樣練字可不行,以后還是到我書房里去寫,讓綠荷伺侯筆墨,安安靜靜的寫才有長進,從明兒起,我給你布置任務,完了才有飯吃。”
白千帆愕然,“這怎麼行,我長呢,不能不吃飯啊。”
“想吃飯就努力寫,堂堂楚王妃,寫出來的字跟蚯蚓爬似的,沒的人笑話。”
白千帆嘟著小聲嘀咕:“又不是我非要當楚王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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