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容澉一腔怒氣往回走，走到半路突然頓住腳，賈桐和寧九離他三尺遠，安靜的站著，象兩個偶人，主子不說話，他們就不能問。

其實走幾步路，吹一吹風，他心里的怨氣就散了，想起在樹林里，驚世駭俗的一抓，簡直要了他的命。還有的小里在他上，無法形容的快和滿足是從來沒有過的。那份不為人知的甜似乎拖住了他的腳，遲疑著不肯往前。

他背著手，在不大的一塊地方踱著步，慢慢兜圈子，眉頭微皺著，良久，站定，對賈桐和寧九擺擺手，“本王去后院一趟，你們不必跟著，卸差吧。”

在府里橫豎沒什麼事，賈桐和寧九也放心，打了千兒，躬退下。

墨容澉返回到后院，院子里立著的琉璃大盞滅了，想來是乞完巧，各自回去了。

他慢悠悠踱到攬月閣，門口的小廝立刻上前打千兒，“給王爺請安。”

他嗯了一聲，“王妃睡了嗎”

“還沒呢，剛回來，大概在洗漱了。”

小廝請安的聲音清亮，站在落星閣的院子里就能聽到，門上小丫頭趕進去回了秋紋，修元霜坐在妝臺前，自己拆頭上的珠釵，約聽到一點，扭頭問，“王爺去攬月閣了”

秋紋無言點點頭，修元霜臉上一黯，淡淡道：“過來替我歸置吧。”

秋紋走過去，替把頭發拆了，十指扣在頭皮上輕輕按，“主子，這樣下去，王妃只怕出不了府了。”

修元霜仍是淡淡的：“出不了就出不了，王爺心里有，本妃也沒有辦法。”

“真不知道王爺怎麼想的，您是大學士會的嫡長，委屈自個以側王妃的份嫁進來，按理皇上應當暗示過的，早知道這樣，等王妃出了府，騰了位置主子再嫁也不遲，現在弄這樣，奴婢都替您委屈”

“沒什麼可委屈的，”修元霜輕笑一聲，“或許這就是我的命。”

“主子，”秋紋鼻子一酸，金堆玉徹長大的千金，老爺夫人寄予了多大的希，原本是能飛上枝頭當凰的，現在卻落得給人當妾的命，想想真是不值當。

“主子放心，奴婢看那個白家小姐是個沒造化的，規矩也不懂，瞧著吧，這樣沒算的人當王妃，遲早讓王爺丟臉子，到時侯，王爺就知道主子的好了。”

修元霜知道秋紋是安，一個乞巧節，過這樣，的心仿佛被那小銀針扎了無數細的孔，早已痛到麻木，這會子王爺去攬月閣算什麼，就算明早聽說白千帆有了孕，也不覺得稀奇。

墨容澉放輕了腳步到門邊，挑了簾子悄悄往里看。

白千帆坐在妝臺前，珠釵拆了一半，托著腮對鏡子做鬼臉，“過節就這點不好，要滿頭的珠釵，比平時重了一倍，沒折了我的脖子算好的。”

月香笑問，“王妃嫁進來的時侯，冠才重吧，脖子怎麼沒斷呢”

白千帆嘻嘻笑道：“進了房我就自個拆了，本想摳下幾顆東珠，嵌得太實，扳不，就撂下了。”

月

桂聽了好笑，“好好的冠做什麼要摳珠子，王妃喜歡東珠讓王爺給您買唄。”

“那時侯還沒見過王爺呢，聽說他兇殘暴戾，長得又丑，我哪里敢留下，摳了東珠拿出去換錢逃命唄。”

月香月桂聽這樣評價楚王，又害怕又有些好笑，“主子，這話可別再說了，要是傳到王爺耳朵里可不得了。”

白千帆不以為然的撇撇，“親那天晚上我翻墻想逃出去，結果翻到懷臨閣去了，那時侯我不知道王爺是王爺，同他說了這些話，他好象也沒有惱。”

月香月桂對視了一眼，都覺得不可思議，難不那時侯王爺就喜歡王妃了是一見鐘吧

墨容澉在門邊聽了半天，想起以前的事也忍不住笑，正要抬腳進去，又聽白千帆道：“道聽途說真是要不得，其實王爺一點也不丑陋，是個男子呢，都說晉王爺相貌生得好，我看咱們王爺生得比晉王還要好，架也結實，個頭又高，真是不錯的。”

他心里一，平素誰夸他長得好，他是要發怒的，可從里說出來，那就不一樣了。著一樣的甜，覺得他相貌好，是喜歡了嗎

月桂故意逗，“咱們王爺沒得說，芝蘭玉樹般的人，王妃喜歡嗎”

墨容澉聽到自己的心跳急促起來，象個試考等放榜的貢生，心都快沖出嗓子眼了。

白千帆說，“喜歡啊，我把王爺當哥子。”

墨容澉聽到前一句，剛喜上眉梢，后一句又讓他跌進深淵里了。

月香道：“怎麼是當哥子呢，王爺是五妃的夫君啊。”

“可他比我大那麼多，等我大了，他就老了。再說還有我爹橫在中間呢，橫豎我是要出府的。”

月桂還想再說，白千帆卻岔開了話題：“你們見過爺兒們上帶的子嗎”

月桂問，“什麼子”

白千帆不無憾的嘆氣，“我也沒看著，在王爺上藏著呢，他說每個爺兒們都帶，還說這是爺兒們的忌諱，輕易不能問，等以后再給我看。”

月香有些好奇，“你沒見著，怎麼知道的呢”

“我到了呀，短短的一，藏在子里，被捂得發燙呢。”

兩個丫環一聽，頓時明白過來，臉騰一下紅了，笑得不過氣來。白千帆覺得奇怪：“有什麼好笑的，你們知道那子是什麼樣的”

月桂笑得直不起腰來，“爺兒們的忌諱，王妃快別問了。”

墨容澉站在門邊，一張老臉也是臊得通紅，想沖進去堵住的，先前那些話讓他傷了心，反應慢了點，結果兩個丫環笑那樣，他是進去不好，不進去也不好，尷尬得不得了。

見白千帆還纏著兩個丫環問東問西，他終于是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，月香月桂一回頭，嚇得忙上前行禮，也不知道他什麼時侯來的，聽到了多一顆心在腔子里撲騰著，覺腦袋立馬就要和脖子分離。

好在墨容澉只抬抬手，冷聲道：“你們出去，我跟王妃說幾句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