講了無數遍，也不見得是實話啊。

史素容一臉坦。

夏曉蘭卻不按常理出牌，第一個問題很是風馬牛不相及：

「嬸子，小姑姑走丟也快30年了，您會不會經常夢見？」

史素容一愣，「夢見？」

夏曉蘭理所當然點頭，「是呀，小姑姑跟著您和湯大伯去看大閱兵弄丟了，您肯定非常愧疚，這些年經常做噩夢吧？」

夏曉蘭一臉同。

史素容沒想到會問這些，含糊帶過：

「愧疚肯定是愧疚，做夢也夢見過幾回。再愧疚也沒辦法，人就是走丟了，當年公安都沒找到，現在還找得到？」

撒謊。

夏曉蘭一點都看不出史素容有半點愧疚。

幽幽嘆氣，「我也覺得找不到，可我媽說湯大伯去世了，能找到小姑姑，對湯叔是一種藉，起碼我們找一找，湯叔知道了會高興。」

史素容眼皮一跳。

難怪湯宏恩當了市長，再婚娶了個戶老婆。

別的不說，那人倒真會哄男人。

之前回來奔喪，湯宏恩手裏的香被打掉，湯宏恩本人又沒說啥，那人就先發火。

還教自己帶著的拖油瓶如何討好湯宏恩。

果然是心機很深。

想從前頭那個姓季的手裏佔便宜不難，后娶的人太了，史素容沒有兒子湯春雷那麼樂觀。

不過正因為那人太明，帶到湯家的拖油瓶卻看起來不太聰明。

就這樣的，能考上華清大學？

是湯宏恩給安排進去的吧……

史素容想到兒湯若葭的華清夢，覺得連夏曉蘭這樣的都能上華清，若葭考不上才沒有道理。當然，高考那麼多學生，若葭的績雖然不錯，卻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，如果湯宏恩能幫一把，國的大學，才真是任由若葭挑選了。

有所圖，就要配合。

夏曉蘭要問什麼，史素容都配合著回答，雖然語氣不太好。

有些細節，夏曉蘭反覆問了好幾次，問的史素容頭皮發麻，說話也沒有好聲兒：

「你到底要我說幾遍？」

「嬸子，不好意思啊，剛才沒太記住，您再說最後一遍？」

夏曉蘭臉皮厚，渾然不覺自己表現的有多蠢。

史素容越發不忿。

就這樣的棒槌，說不是被湯宏恩強塞進華清大學的，史素容一百個不信！

湯若葭在門口站了會兒，也是搖頭。

就夏曉蘭這樣的，除了長得好看，還有啥優點？

格又不好。

人也不是頂聰明。

把醉酒的丈夫撇到一邊不管。

可能連二叔都瞧不上這個繼，沒讓夏曉蘭改姓湯。

真要是改了姓，才是丟湯家的臉呢。

湯若葭回自己屋裏把課本翻出來，卻怎麼也看不進去。

人就是這樣，如果沒有外力可借，有些人多半就認命靠自己了。知道有外力可借，難免會患得患失，特別是湯若葭績中上，念個普通的大學心有不甘，嚮往讀名校，還將目標定在了華清、京大和中科大三所大學。

華清是再三挑選的結果，是的第一目標。

以往年的分數線來看，模擬考的績差華清錄取線還有一段距離。

剩下的半年不管再怎麼努力，恐怕都追不上這部分差距，除非……有二叔幫幫忙。

湯若葭也著急，還剩半年時間，家裏真的能和二叔修復關係嗎？

不能直接去找二叔麼，非得忍二叔的繼！

湯若葭的心思，夏曉蘭自然不知道。

本不關心湯若葭怎麼想好麼，反覆問史素容，不是記不住史素容說的容，是讓史素容翻來覆去的講，試圖找出史素容言語中的。

把史素容煩的不行，打了盆熱水給，趕去照顧喝醉的周誠。

夏曉蘭端著洗臉盆進屋，看見周誠閉著眼睛躺床上，自己老公當然是咋看咋帥，真的擰了巾給周誠臉，手才剛剛過去，就被周誠輕輕一帶，夏曉蘭一下就趴在了周誠前。

「你別鬧，現在還裝醉呢，演戲要演全！」

這裏是湯家，雖然屋裏只有和周誠兩個人，夏曉蘭還是有點不好意思。

趴在周誠前，能聽見周誠的心臟咚咚咚有力跳。

周誠忍住笑意，「你想哪裏去了，媳婦兒我咋覺得你越來越不純潔？不要想歪，我不是想做壞事，我是想問你有什麼收穫！噓，別，不靠近一點，他們會聽見我倆說話的。」

道理是這個道理呀。

咋就那麼不信呢？

分明是故意的……

夏曉蘭忍住心猿意馬：「史素容的說法前後有，我問第五遍時很不耐煩，出了破綻，細節對不上。只怕真和我們猜的一樣，湯小姑並不是走丟了，而是——」

周誠也覺得這姿勢太考驗人了。

他把夏曉蘭手裏的巾拿過來，自己了臉。

「湯春雷今天請來作陪的人，是湯家的宗親，都是姓湯的村民。據說29年前湯小姑走丟時，整個村子都一起找過人，史素容不說實話，或許村裏上了年紀的村民還記得當時的況。我這頓酒也沒白喝，今天我藉著酒意把口風了，只要能找到湯小姑，什麼要求都能滿足他們，我看湯春雷請來的幾個村民就很心……我們今晚在湯家住下，應該有人會主找上門。」

周誠這不是謀，是謀，也是在釣魚。

對湯宏恩來說，湯家這些親人，和同宗的遠親也啥區別。

要想佔便宜，總要拿點實際的誠意出來。

只要提供湯小姑走丟的線索，不管是不是湯家人，周誠都敢給好！不過是他和夏曉蘭都年輕，別人也不知道他們底，他許諾再多，村民不會信。

但都推到湯宏恩上，如果是湯宏恩的許諾呢？

夏曉蘭重重在他臉上親了一下：

「我就知道我男人最聰明，今晚在湯家住沒關係，你得小心有人半夜進你房間。」

哼，以為是睜眼瞎子麼，十七八歲的大姑娘，看周誠的眼神直勾勾的。

果然當父母的能舉報批鬥親弟弟，有會鑽營的兒子，有傲氣自大還心思不正的閨，也不奇怪。

就湯若葭那樣的小丫頭，來一個夏曉蘭就一個。

還有湯家其他人，是人是鬼，這朗朗乾坤的，總要在下現行……老天爺忍得了，夏曉蘭忍不了，非得親手把真相揭開不可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