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安心和凌心蕊趕到醫院的時候,李小寄正躺在人民醫院腫瘤科的病房裏。
普通病房兩人間,旁邊還有個老。
老邊有很多人陪著,子孫兒老伴,四五個人圍著說話,對比起來,李小寄這邊顯得異常冷清,一個人都沒有。
李小寄一個人靜靜地看著醫院裏的橫條被子發獃,臉上蒼白的幾近明。
聽到門口的靜,才抬起頭來,看到顧安心和凌心蕊,空的眼睛裏才稍微有了點。
「怎麼就你一個人?輔導員呢?」顧安心越過剛剛那老的床位,拉著凌心蕊過來,問李小寄。
李小寄視線在顧安心和凌心蕊上轉了一圈,搖頭,沒有說話。
「你我來有什麼事嗎?」顧安心繼續問。
李小寄只是看著,好像失去了說話的能力。
顧安心把在門口買的水果放下來,隨手拿了串葡萄給凌心蕊,「心蕊,你去幫洗洗。」
凌心蕊連忙接過來,「我這就去。」
看到凌心蕊離開,顧安心又重新問了李小寄一遍,「你我來是有話要說?」
「有。」李小寄終於開口了,「阿姨,我得了肝癌。」
「啊!」顧安心手裏拿著的一袋蘋果頓時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,瞪大眼睛看著李小寄。
顧安心沒想到李小寄會得肝癌這麼嚴重的病。
更沒想到的是,李小寄說出自己的病的時候,一臉淡定,神甚至沒有任何起伏。
就這麼淡定地看著顧安心,然後告訴他得了肝癌。
顧安心不知道要怎麼安這個姑娘,眼神閃爍了幾下,然後還是彎腰先把蘋果撿了起來。
這才坐在李小寄床尾,「小寄,這……確診了嗎?」
李小寄點頭,「半年前便確診了。」
「如果是早起良的話,還可以……」
「晚期了。」李小寄打斷顧安心的話,朝著笑了笑,「顧阿姨,如果我現在請求你收我做學生,教我畫畫,你會答應嗎?」
顧安心愣住了。
上次在咖啡館里,李小寄確實提過一次,那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,因為怕凌心蕊不高興。
畢竟們關係不是很好,公然教李小寄畫畫凌心蕊肯定不開心。
但現在,斷然拒絕的話說不出來了。
面對這個肝癌晚期的年輕生命,誰都無法立即說出拒絕的話。
「媽,答應。」凌心蕊突然從隔床的簾子那邊鑽出來,看著顧安心。
原來沒有去洗水果,一直在門外聽靜。
凌心蕊對李小寄非常好奇,特別是李小寄從昨晚到今天的反應,還想故意支開,偏偏要聽。
沒想到聽到了這種結果。
之前李小寄兌的事跡頓時煙消雲散了,凌心蕊只覺得李小寄很可憐,特別可憐。
們才剛年呢,用大家的話說,到了花季年齡,往後還有一大片好的青春,況且李小寄那麼優秀……
凌心蕊深吸了一口氣,突然有點明白李小寄為什麼那麼對自己了。
李小寄大概是羨慕了。
凌心蕊扯了扯顧安心的胳膊,「媽,你答應吧,我不會不開心的。」
凌心蕊說完看向李小寄,「不管什麼病,都有可能治好的,認真配合治療吧,我同意把媽媽借給你。」
顧安心了兒的腦袋,「心蕊真懂事。」
然而李小寄卻笑著搖了搖頭,「我馬上要出院了。」
「什麼?」顧安心震驚,「就你現在這況,你要出院?」
這種患者本就不能離開醫院半步!像昨天晚上那種況是相當危險的!
這個時候,們的輔導員小樊氣吁吁地跑進來,手上一大堆的單據。
悶頭闖進來看到顧安心和凌心蕊已經來了,輔導員跟顧安心打了個招呼,「凌太太來了。」
「嗯,你這是給繳費去了嗎?」顧安心指了指手裏的單據。
輔導員尷尬地搖頭,「我……給辦理出院。」
「開什麼玩笑呢?」顧安心無法理解,「一個小姑娘不懂事,難道導員你也不懂事嗎?這種況怎麼能出院?」
顧安心一時急了,說話沖了些。
說完之後,顧安心才意識到,連忙跟小樊道了歉。
輔導員小樊抿,眼淚都快出來了,「凌太太,我也才碩士畢業沒多久,比小寄大不了幾歲,我也很心疼,但是現在聯繫不上的家屬,也沒有醫保關係,手裏沒錢,無法治療啊,我……我手上也沒什麼錢,只能暫時出院再想想辦法了。」
顧安心瞪大眼睛,跟在凌越邊生活了這麼多年,食無憂,生活滋潤,差點忘記了還有人為錢財生計發愁。
「醫生到底怎麼說的?」顧安心拉住輔導員。
小樊看了一眼李小寄,對顧安心道:「肝癌小寄本人早就知道,醫院的意思是先做化療,最後一步是肝部切除手,要切除至三分之一,但手風險特別大,費用也十分昂貴,然後醫生沒往下說,因為小寄自己說要出院,不接治療。」
「不要再說了。」李小寄不讓輔導員說下去,「導員,我的出院手續辦好了嗎?謝謝,回去吧,我暫時穩定了。」
「你給我站住。」顧安心對著正要下床的李小寄道,聲音有點冷。
李小寄作停住了,看著顧安心,不知道要幹什麼。
顧安心把小樊手裏的單據接過去,「的主治醫生是誰?我去找一趟。」
小樊看了顧安心幾秒,連連點頭,「是陸凱陸醫生!我帶你去他的辦公室!」
小樊也很為李小寄可惜,李小寄是系主任看中的人才,還說四年後畢業生中,李小寄會為學校的驕傲呢!卻因為錢的問題拜倒在病魔腳下。
看顧安心的樣子,輔導員小樊心裏又燃起了希,顧安心有錢啊,就算不用凌越的資產,顧安心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漫畫人氣也夠讓每年收厚了,資助李小寄做個手應該不問題吧!
懷著這種心思,小樊帶著顧安心立馬去找了陸醫生。
李小寄看著顧安心離去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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