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璃很生氣,意識到自己本不是盛疏眠的對手了。
盛疏眠就像一頭蟄伏在暗的孤狼,它靜靜的凝視著他們,觀察著什麼,自己卻不會將一毫暴在明之下。
他們都知道有一頭一直存在,這頭狼會趁著他們不注意時,出來攻擊他們,甚至吞噬他們。
但是他們抓不到這頭狼的蹤影,他們總是讓它跑掉!
後面的照片也沒必要看了,他們缺關鍵的證據,證實盛疏眠跟所有事有直接關係的證據。
錄音也好,錄像也好,或者是一些涵蓋技鑒證的結果也好。
他們什麼都沒有。
盛疏眠從不自己親自做事,尤其是在米羅死在Z國后,更是幾乎把自己藏了起來。
當時跟米羅同行的是八個人,米羅死後,另外五個人的份被Z國警方查,警方爭取到了和M國當局合作,他們設置了很多方式,放長線釣大魚,想利用那五個人,把盛疏眠勾出來,但現在,直到今天都沒有功。
孟可薰保釋出來前,M國有一通電話聯繫了,但是追溯過去,也跟盛疏眠無關,因為那個時間,盛疏眠有不在場證明,沒有打過電話。
這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。
三房心積慮多年,盛長俞自詡足智多謀,但是他們,都只是盛疏眠手裏的一枚棋子,替做事,卻連自己的主人是誰都分不清。
盛疏眠,真的很恐怖。
現在的結果,盛遠崢似乎並不驚訝,包括薄修沉,好像也不驚訝。
盛疏眠見盛璃沒話說了,便含笑著走回盛太太邊。
盛太太驚恐的看著,方才盛璃咄咄相,但是盛疏眠的表現,卻明顯是早有防備。
是笑著接下盛璃的那些話的,那麼悠然,那麼遊刃有餘。
可是,為什麼會這麼平靜?
設地的想,如果是自己被冤枉是某件事的幕後黑手,那一定會著急,一定會解釋,一定會害怕。
慌是人在面對未知事時的本能反應。
誠然,也有人心理素質高,面對質疑,也能面不改,為自己開。
盛長俞就是這樣的人,因為他位居高位多年,上自然形了一生人勿進的氣場,這使得他始終沉穩斂有魄力。
但是盛疏眠,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。
年紀輕輕,像溫室花朵一般的,憑什麼有這份久居高位的深沉與老練?
盛太太嚇得又往後退了兩步,現在看盛疏眠的目,彷彿在看一隻魔鬼。
難道,盛遠省說的都是真的?
這麼想著,立刻又看向另一邊的梁千歌。
那孩子正面冷凜的抿著,右手微微上抬,覆在自己的小腹上,手指卻攥拳頭。
盛太太心格外複雜。
現場跟盛太太想法一樣的人有很多,在場的哪個不是人,盛疏眠的鎮定,恰恰就是最大的破綻。
只是,還是那句,沒有證據。
這場宴會進行到這裏,已經半點喜慶氛圍都沒有了。
盛天巖悄悄杵到自家爺爺耳邊,小聲吐槽一句:「全員惡人。」
盛遠仁:「……」
盛天巖說:「可不是嗎?大房,三房,四房,沒一個好人,就連疏眠堂……呸,盛疏眠,看看乖乖巧巧,白白凈凈的,實際上也……爺爺,下不下注,就猜那些是不是盛疏眠做的。」
盛遠仁覺得他孫子簡直有病,這種事還拿來下注,還有沒有良心了。
「賭什麼?」盛遠仁問。
盛天巖琢磨一下,說:「就您收藏室的那瓶皇室葡萄酒。」
盛遠仁有些心疼,想了想說:「你輸了呢?」
「欠您一個重孫。」
盛遠仁:「?」
旁邊的茱莉亞:「?」
盛天巖杵了杵他爺爺的胳膊,催促:「賭不賭?」
盛遠仁一咬牙:「賭吧。」說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茱莉亞一眼。
像是在評估有點瘦,不知道好不好生養。
茱莉亞:「……」
盛天巖又說:「我賭是乾的。」
盛遠仁說:「我也賭是乾的,是盛遠滿的親孫,我看不順眼很久了。」
盛天巖懵了一下,嘆了口氣:「都賭一樣的還怎麼開盤?」
盛遠仁突然看向茱莉亞,問:「你來不來?」
茱莉亞:「??」
盛天巖也看向茱莉亞,問:「你賭什麼?」
茱莉亞:「???」
盛遠仁提議說:「這樣吧,你賭不是盛疏眠乾的,這樣你贏了我把我孫子給你,你輸了你再欠我個重孫。」
茱莉亞:「??????」
就,欺負是個外人唄?
——
盛璃打開了酒店的網絡屏蔽。
剎那間,現場又一次陷手機鈴聲的海洋。
盛長俞剛要打開電話,大門外面,一群警察走了進來。
看到這些警察時,現場一時又陷寂靜。
沒人想到警察會來的這麼快,明明,本沒有人報過警。
大家的目有志一同的看向林森,卻見林森上前一步,將口袋裏盛遠省的那隻手機拿出來,遞給了警察。
那隻手機被裝進封袋裏,是證。
盛璃又看了一眼逃過一劫的盛疏眠,然後轉首,問向領頭的那名警察:「視頻和音頻,都備份了嗎?」
那名警察點頭,然後向後一揮手,後面一大批警察上前,盛遠滿、盛克、盛遠省、盛長俞,包括九條蓉子等等,所有與相關事件有關的人,被一一逮捕。
包括盛疏眠。
盛疏眠一直強調別人沒有證據,但有沒有證據你有嫌疑,有嫌疑,就請配合調查,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。
盛疏眠倒是配合,盛遠省卻已經哭得要瞎了,拚命的想往盛遠崢那邊沖,盛克和盛遠滿被拷上手銬,這是對待殺人犯才有的待遇。
整個宴會廳現場,吵雜一片,三房四房的人,不是辱罵,就是掙扎,直到警察朝天開了一槍。
「砰」的一聲巨響,現場寂靜了。
相關人被全部帶走,盛遠崢癱在椅上,閉著眼睛,按著自己的額頭。
林森臉蒼白的站在旁邊。
這時,有人小聲的問了句:「早就……報警了嗎?」
盛璃淡淡的說:「嗯,今早諸位還未到來前,警察已經就位了。」
盛遠崢讓林森決定要不要報警,只是讓林森決定,齊嵐的事件他要不要追究,而新能源貪污案,盛遠崢是早已掌握確鑿證據的,所以他提前就邀請了警察過來的,這間宴會廳,其實佈滿了監控,三房四房今天是必栽的。
就是可惜了,今天沒有把盛疏眠一網打盡。
而盛疏眠……
盛遠崢想到,剛才看到警察進來時,盛疏眠臉上出的那抹「果然如此」的微笑,是否正意味著,今天發生的一切,其實早就在的意料之中了?
一株偽裝菟花的食人草。
原以為是三房的傀儡,沒想到,三房才是的傀儡。
噬主的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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