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的是盛遠滿。

梁千歌停住腳步，回頭看向他。

盛遠滿背著雙手，越過盛遠仁走了過來。

他走到梁千歌的面前，瞇著眼將上下打量片刻，剛要說話，盛遠省喊了他一聲：「敬暘和疏眠來了。」

盛遠滿一頓，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。

作為嫡系長孫，盛敬暘被安排推蛋糕出來，與他一起出來的還有盛太太和盛疏眠，今天是大日子，嫡系一家都得刷足臉面。

七層高的金箔蛋糕在眾人面前過。

蛋糕重，其中主要是服務生在推，但是盛敬暘也搭了把手，所以也算他親自推出來的了。

盛太太和盛疏眠走在他後，母二人眉開眼笑，裏還哼唱著生日祝福歌，他們進來得晚，並不知道梁千歌也來了。

臺上的盛長俞倒是忍不住往梁千歌那邊看了一眼，人群之外，他看到了梁千歌邊的三位老人，他微微擰眉，不清楚怎麼跟他們走到一起了。

二叔還算好，三房和四房……

那邊蛋糕已經被推到了壽星面前。

盛遠崢頂著一張誰都欠了他幾百億的表，冷漠以對，盛敬暘朝後面手，盛疏眠含笑著將打火機遞給他。

兄妹二人，作自然，姿態從容。

盛敬暘在蠟燭上點了火，盛太太走到前面，先對盛遠崢說了一句：「父親，生日快樂。」

盛敬暘和盛疏眠也跟著說：「爺爺，生日快樂。」

盛遠崢淡淡的看著他們，角古怪的勾了一下。

他這個笑容實在有些言不由衷，看得人心裏打鼓。

盛長俞這時也從臺上下來了，他抬了抬手，示意關燈。

下一瞬，全場漆黑，唯有前方那一小片空地，有孱弱的燭搖晃。

梁千歌站的有些遠，其實看不太清。

但突然間，聽到耳邊有人說話：「你回來幹什麼？」

梁千歌迅速轉頭，夜視好，很容易的看到了旁的老人。

盛遠滿。

老人噙著一雙鷙的眼睛，定定的看著，半晌，又咧著嗤笑一聲，聲音發冷的說：「自尋死路。」

梁千歌一下就火了。

這時，宴會廳的燈又亮了，驟然的線，令很多人都不適的瞇起眼睛。

梁千歌就這麼瞇著眼看向盛遠滿，盛遠滿又恢復了之前皮笑不笑的笑臉，他裝出一副很和煦的樣子，卻不知自己長得醜陋，連笑都丑得讓人想吐。

梁千歌覺得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盛遠滿的話，大概就是——瘦骨嶙峋的老妖怪。

「老先生。」梁千歌靜看著盛遠滿，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：「您沒有想過，您這麼有錢還這麼瘦，是因為得了早期胃癌導致食進腸道中樞卻不消化？」

盛遠滿一愣，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。

旁邊看過《performer》的盛遠仁get到了，噗嗤一聲，直接笑出聲來。

梁千歌又說：「下次說話前，您先把乾淨，現在大家都知道您剛從廁所出來了。」

盛遠滿這回聽懂了，頓時咬牙切齒的罵道：「你這個沒家教的野丫頭！」

梁千歌笑笑：「我可能沒有家教，但別說的像您有一樣，您這不是也沒有嗎。」

「你……」

「好了好了，您別說話了，我這也不是怪您，您也沒錯，是這世間的黑暗，造就了您不懂禮數的淺薄，我不會跟您斤斤計較的，只要您能認識到自己是個什麼東西，那就是好樣的。」

「你你你……」

「欸，您別瞪我啊，您本來就長得夠有礙觀瞻了，現在一瞪，更像一樁慘案了，不過也有好，聽說長得像您這樣的，不止提神，還能辟邪。」

「你……我……」

「您說話怎麼還不利索？是不是病了？有病您可別找我，畢竟我又不是醫。」

盛遠滿：「！！！」

盛遠滿現在快氣瘋了，他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，他目狠厲，轉頭就想長子過來。

結果他剛一轉頭，面前的年輕人又說話了：「欸，您怎麼不理我了？是想讓我變狗不理嗎？」

啊啊啊啊！盛遠滿要瘋了！

不通太多中文，沒聽懂梁千歌在說什麼的盛遠省迷茫的看著自己三哥，他還在好奇，三哥不是說要過來震懾一下這個不該出現的野丫頭嗎？怎麼他不說話，還總讓對方說？

他們在說什麼？

盛遠仁在旁邊差點沒笑瘋！

梁果然是梁！

《performer》誠不欺他！

這口才，跟大哥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！

悉的味道，悉的配方！難怪大哥！

盛遠仁本來也就是隨便看看那檔綜藝，結果現在真人站在他面前表演舌燦蓮花，直接給他整圈了！

盛遠仁又看盛遠滿那副隨時要氣暈過去，腦充的樣子，牙的想：該！

盛克注意到父親這邊的靜，看父親一直在拍口，趕走了過來。

看到兒子過來，盛遠滿有了底氣，立刻指著梁千歌說：「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，…………罵我！」

盛克瞇著眼看著梁千歌。

梁千歌的份，三房裏知道的人並不多，但親信的幾個，都清楚。

從大伯在社件點名了《performer》，他們就知道，這天遲早會到來。

今天，果然來了。

但一個晚輩，竟然辱罵長輩？

反了天了？

盛克立刻就要端起架子呵斥梁千歌。

盛遠仁卻直接來了一句：「什麼時候罵你了？老三，你是不是老糊塗了？」

盛遠滿冷笑著看著盛遠仁，罵道：「二哥果然是大哥邊最忠心的狗！」

盛遠仁臉一變，剛要回口。

梁千歌抬手阻止了他，對盛遠仁說：「您不用跟畜生吵架，他們又聽不懂人話。」

盛遠仁被這麼一說，火氣瞬間消了大半，他背著雙手點點頭，朗聲笑道：「對，你說得對！畜生又聽不懂人話！」

盛遠滿氣得又開始急氣了！

盛克此時臉已經黑了，他看著梁千歌，厲聲怒喝：「對待長輩，沒人告訴你應該給予尊重嗎？」要不是顧忌今天的場合，盛克現在已經手了，這個野種，讓他恨不得挫骨揚灰。

梁千歌毫不畏懼的迎視著盛克，半晌，點點頭說：「您說得對，我應該尊重老人的，老先生……」又看向盛遠滿：「那您過世的時候，一定記得通知我，晚輩到時候一定第一時間去給您上墳，那，晚輩先就在這兒，祝您早登極樂，死不瞑目了。」

盛遠滿聽完，眼皮一翻，直接暈死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