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雲湛將茶盞送到邊,淡淡地喝了一口茶,然後靜默了好一會兒,才道:「太執著於一件事,不過是累人累己,徒增煩惱罷了,也許,我該放下錦歌了。」
容九道:「殿下是真的放下了,還是被傷了,心如死灰了?」
凌雲湛眸晦暗,面上去帶了溫淺清潤的笑意,看著道:「孟老、流風,還有公主,你們都說錦歌不值得,如今我終於要放手了,公主不為我高興嗎?」
容九角微揚,也笑了笑:「殿下能為自己而活,我自然為殿下高興,可之一事,最難從心,殿下當真能捨得?」
凌雲湛淡淡斂眸,看上去很疲憊,靠在枕里,聲音很輕,充滿了落寞與蕭索。
他說:「就算不捨得,我與之間的關係,也不會有什麼改變,一直以來,我都告訴自己,即便錦歌不喜歡我,若能守著、護著,也是一種圓滿,可原來,人心易變,最是靠不住,如今,本王累了。」
葉錦歌以為給的是毒藥,才會把葯換掉,葉錦歌終究是沒有狠心取他命,可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,因為,在那個生死局裏,被放棄的,始終都是凌雲湛。
容九沒有告訴他葉錦歌換藥的事,只寬道:「人心善變,也不過就是失夠了,不想再累人累己,凡事皆有因果,殿下無需耿耿於懷。」
「本王願賭服輸,錦歌之事,本王不會再過問,兩國興建貿易市鎮一事,也已經商議得差不多了,不日,本王就會啟程回西凌,上次是本王有負公主所託,未能護越王周全,日後回了西凌,哪怕傾湛王府之力,本王也會護越王無恙。」
「多謝殿下,凌帝忌憚我,不會明著越王分毫,但暗地裏一定會加害於他,殿下此諾,便是於凌帝為敵,他是你的父君,殿下想清楚了?」
「本王既是為了還公主恩,也是為了西凌,為君者,太過鐵狠辣,終究不是百姓之福,本王也不想看到有朝一日,因為越王之死,挑起兩國戰,於公於私,本王都會護住越王。」
「殿下不愧是西凌的賢王。」
「公主謬讚了,不過是在其位,謀其政罷了,在皇族,本王自小便明白一個道理,社稷百姓高於一切。」
「西凌有殿下,有太子,還有夙王,是天下百姓之福,此番,我上聖族,只為私怨,殿下大可放心,不論是父皇,還是七哥,南楚都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,如今天下太平,百姓安樂,無謂再挑起戰火,生靈塗炭,民不聊生。」
聖族避世不出,與公主會有何恩怨?
但他相信容九,容九沒有必要騙他。
凌雲湛心中驚疑,卻沒有多問,轉開話題,道:「本王一直很好奇,公主是如何要挾父皇的?」
容九笑了笑:「我向來喜歡以彼之道,還之彼。」
凌雲湛道:「還有一事,本王知道會有些冒昧,但本王還是希公主能直言相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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