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菀回府的時候，已是日暮，廊下已經點了燈籠，昏黃的燈影下，映出一道纖細的人影，正迎面走來。

元菀站定，朝迎面而來的人喊了一聲：「二姐，」

元臉上帶著笑：「回來了。」

年前的時候，元便已出嫁，也甚再回將軍府，元菀只當是來找元崇的，看了眼書房的方向，見院子裏並未有燈出，淡淡說道：「父親應該快回府了。」

元點了點頭，走到邊：「嫁妝都綉好了嗎？」

「差不多了。」

元看著慢慢暗沉的天，慨道：「這兩年，府里發生太多的事，早已是人非，林氏、大姐、我娘......」

說到孫氏時，元突然頓住了，對元菀微笑道：「你婚期將近，我不該說這些，你別放在心上。」

元菀面淡靜，道：「往事已矣，也沒什麼可在意的，人要往前走。」

「府中姨娘位分不夠，父親也不懂，沒人替你持，若有什麼難，便與我說。」

「二姐有心了，燕王妃都已經安排妥當了。」

「能得燕王妃青睞，三妹真是好福氣。」

元菀和元雖是姐妹，但淡薄，在將軍府兩年多，兩人也並無多來往，對於元突來的熱絡，元菀神微淡：「二姐若是無事，我先回去了。」

「我們姐妹多年，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的機會卻不多，過幾日，你也要出嫁了，日後恐怕見一面都難，三妹若是沒有急事，不如陪我聊聊吧。」

元菀並不覺得，們之間，有什麼可聊的。

「三妹，我們去亭子裏坐坐吧。」

元笑著，舉步往涼亭走去。

元菀也只得跟了過去。

兩人落座后，元菀問道：「二姐是不是有什麼話對我說？」

「難道沒事，就不能找三妹聊聊了，還是說，」元看了一眼，似笑似諷，「還是說，這世上，只有九公主才是三妹的姐妹，我就不配？」

元菀淡聲道：「二姐言重了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

元道：「大姐是嫡出的大小姐，高高在上，看不上我這個妾室所出的庶，再加上我娘是林氏的眼中釘中刺，大姐對我就更加厭惡了，其實，一直以往，我都想有個聊得來的姐妹。」

元菀沒有吭聲。

元繼續道：「後來，你府，我以為我終於有一個能在夜裏促膝長談的妹妹，只不過世事難料。」

元菀眸不由地深了些。

元今日有些反常，說的每一個字，元菀都不信。

在這個將軍府里，只怕比起元蓁，元更恨元菀。

元蓁是大小姐，元比不了，可元菀不過是一個外室生的庶，憑什麼比更得元崇重視？

元明明憎恨厭惡，就願意費心思，在這裏跟說舊，看來，元要找的人並非元崇，而是。

只是，元菀想不明白，元找，到底是為了什麼事。

元菀看向元，昏暗的天，讓的面容看起來有些晦暗不明，元菀看了片刻，便轉開目了：「往日，你我姐妹之淡薄，不過是因為，我之於二姐，就如二姐之於大姐，二姐有話不妨直言，無需拐彎抹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