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裏彌漫著火鍋的香氣,原本冷氣沉沉的新家,瞬間有了煙火氣。
錢瑟瑟晚上吃了不,此刻躺在沙發上,人肚子撐的圓鼓鼓的,像是皮球,晚上喝了不,現在看一旁的黎晚安都有些模糊。
錢瑟瑟打了個酒嗝,目迷離看著黎晚安,“寶貝,其實你跟賀聞洲,真可惜的,要不我幫你去告訴他,其實當初是你救了他吧?”
要是賀聞洲知道這事兒,男人態度肯定不一樣的,說不定兩人就不用走到離婚這一步了。
雖說黎晚安是打算放下了,但兩人這麽多年好友,看得出來,現在黎晚安要多傷心有多傷心。
不是大哭大鬧才是傷心,有些時候,悲傷到極點,反而是無聲無息的。
“瑟瑟,我從來不希他跟我在一起,是因為愧疚。”
如果想說,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說,但賀聞洲不,知道當初是救了他又怎麽樣?
錢瑟瑟無奈地歎了口氣,“那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告訴他嗎?其實我覺得,他也應該有知權的。”
晚安手指摳著酒杯邊緣,也不是刻意瞞,但是這種事,又要如何開口?
難不直接就到賀聞洲麵前,告訴他,其實當初才是他的救命恩人?
“以後,我會告訴他的。”
如果有合適的機會的話。
錢瑟瑟晚上酒喝了不,沒一會兒倒頭就睡了,晚安給拿了毯蓋上,起去收拾餐桌。
晚安有些頭暈,打算下樓扔垃圾,順便醒醒酒。
人出門,按下電梯,數字顯示由上而下。
“叮咚——”
電梯門打開,裏麵有人。
晚安抬眸,目落在電梯男人臉上,微愣了一下。
“周醫生?”
中介說醫院有醫生也住這棟樓,當時並沒有多想,但沒想到這麽巧,居然周嘉明剛好也住在這裏。
男人手裏著繩子,牽著一條狗,是一隻白的薩耶,薩耶吐著舌頭,很溫順的模樣。
男人鏡片下的眸微,目落在門口的人臉上,薄微,剛要說什麽,眼看著電梯門就要合上。
周嘉明出手擋住電梯門,目落在黎晚安臉上,示意對方先進來。
晚安說了聲“謝謝”,然後進門。
私下見周嘉明次數不多,幾乎都是在醫院見,此刻男人穿著家居服,出門遛狗,跟平時的形象相差甚遠。
電梯門關上,周嘉明看了眼側的人,聲音低沉,“黎醫生怎麽會在這裏?”
“我剛搬來這個小區。”
周嘉明點頭,“嗯,這個小區很宜居,那我們以後也就是鄰居了,我住在2701。”
2701?
居然剛好是樓上。
還真是巧了。
“周醫生養狗?”
晚安看了眼男人旁的薩耶,周嘉明在醫院是出了名的工作狂,而且為人高冷,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養寵。
周嘉明“嗯”一聲。
電梯門打開,周嘉明牽著薩耶出去,晚安這才發現薩耶走路一瘸一拐的。
周嘉明解釋道,“小時候出過車禍,撿回一條命,但瘸了。我實習那年撿到它的,殘疾了沒人領養,就隻能自己養著了。”
這麽好的品相,居然會出車禍,說明前主人要麽是棄養,要麽是不負責任。
晚安點了點頭,看著周嘉明,“周醫生很有心。”
“黎醫生也養寵?”
晚安有些意外,周嘉明指了一下服上的貓,晚安低頭看了一眼,今天穿的淺的,隻能說男人眼睛太尖。
晚安扔了垃圾,周嘉明又邀請一起遛狗,原本就是下來醒酒的,也就沒拒絕。
兩人都養寵,所以聊天也不算尷尬。
今晚月很好,兩人一狗走在小區,月將影拉的很長。
有認識周嘉明的鄰居看到他,主打招呼,“周醫生,又下來遛狗啊?”
鄰居又看了眼旁邊的黎晚安,問道,“周醫生,朋友啦?”
“我們是同事。”
不等晚安開口解釋,周嘉明主道。
鄰居聞言說了聲“不好意思”便離開了,周嘉明看了眼側的人道,“在小區住久了,跟這些人多悉了些,他們知道我單,所以會比較好奇我的問題,黎醫生不要介意。”
周嘉明為人紳士禮貌,分寸十足,晚安自然不會介意。
兩人遛完狗,就各回各家了,晚安剛進門,就收到一條好友申請。
是周嘉明通過醫院的群添加的。
晚安抿,盯著好友申請信息看了兩秒,最後點了同意。
……
賀聞洲晚上喝了不,陳叔來接他,看見男人這個樣子,沒忍住輕歎了口氣。
“洲哥兒,你跟小太太鬧離婚的事,全宅上下都知道了,老太太這兩日在老宅,氣得飯都不怎麽吃得下。大房就剩下你一個人,老太太多心你,你不是不知道……”
“這小太太人我見過幾次,要我說啊,放眼南城,能找出比更好的?沒有了。世比小太太好的,沒漂亮;比小太太漂亮的,沒聰明;比小太太聰明的,那沒格好……關鍵是,小太太對你好,全宅上下都是看在眼裏的,你還是太年輕,要是換做我啊,就算是就地下跪,那這婚也舍不得離啊。”
賀聞洲著眉心,聽到這些,他隻覺得心如麻。
“陳叔,別說了。”
陳叔歎了口氣,勸的話到了,又活生生給咽了回去。
“回棲海居還是老宅啊?”
賀聞洲抿了下,棲海居是給黎晚安的婚房,如今要分開了,他再回去就說不過去了,至於老宅,他畢業之後就沒回去住過了。
“去南溪路。”
陳叔在前方路口掉頭,賀聞洲在南溪路有一套公寓,是拿自己創業的第一桶金買的,之前也一直住在那邊。
陳叔無聲歎了口氣,賀聞洲這一路走來多辛苦,他也是看在眼裏的。
這孩子真是命途多舛啊,父母離世早,自己又發生了好幾次意外,如今婚姻也不順……
陳叔將男人送到公寓,本想照顧一下,結果家裏來了電話,有急事,又匆匆走了。
幾百平的複式公寓,許久沒人住了,異常清冷。
男人躺在床上,心想換了個環境,他肯定不會再想黎晚安。
但閉上眼睛,卻還是人那雙決絕冷清的眉眼……
他真是中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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