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的幾天,是從出生以來,許宴過的最不如意,最懷疑人生的幾天。
即便是小時候,離開自己的親生父母,和許多陌生的孩子送到一起,知道要接訓練的時候,即便明知是朋友,也要在關鍵時刻下手的時候,即便是自己長大了,可以獨當一麵,卻被告知永遠都沒有辦法為真正的許家接班人的時候……
那麽多不堪的過去和往事,從來沒有讓許宴低過頭。
饒是知道自己無論再怎麽拚命,再怎麽努力,都隻能為許承衍的踏腳石時,他也告訴自己,隻要自己穩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上,最終就能夠掌控一切,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獲得的東西。
為了自己拚命努力了多年都想要維持住的東西,他不擇一切手段,甚至於連人命,都視若草芥。
這樣的自己,終於為了所向披靡,掌控一切的存在。
即便有許老爺子在又如何?
他已經年紀大了,把控著許家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,所以他才會這麽迫切的想要幫許承衍鋪好所有的道路,想要迫切的想要自己為的開路的先鋒,將自己派到國來。
可自從自己接下這個任務開始,就在心中暗暗發誓。
一定要讓許老爺子到死都覺得,派自己來國,是他這一生最蠢的一個決定。
為此,他製定了一係列的計劃,一直以來,計劃也都在順利的進行著。
許老爺子似乎對自己也很放心,從回到國開始,就再也沒有幹預過自己的一舉一。
但是最近一段時間,許宴發現被自己掌控的一切,竟然在不知不覺中,發生著變化。
他不知道為什麽會許老爺子會突然幹預,一個傅斯臣紀冷初,已經讓自己幾次三番嚐試過無法掌控的滋味,這種滋味甚至於讓自己抓狂。
可是偏偏,傅老爺子居然在這個時候也出手了。
他居然將薑離送了回去?
從事發生到現在,許宴整個人都很暴躁……不,說暴更準確。
四百多平的平層公寓,竟然沒有一樣好的東西,許宴將所有能夠砸壞的東西,全都不砸壞了,屋一片狼藉,卻又不允許人來收拾。,饒是如此,他卻依舊不能紓解心的那種鬱結。
曾經那些無論自己怎麽努力,都沒有辦法改變命運的,該死的挫敗和憤怒,再一次鋪天蓋地的襲來,宛若洪水、宛若海嘯,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。
許宴很想問問許老爺子為什麽會將薑離送回給許承衍,但最終卻什麽都沒有問出口。
這幾天裏,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平層公寓,想了又想,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。
許老爺子是活不了多久,但隻要他活著一天,自己就沒有辦法真正名正言順的為許家的當家人。
許承衍確實也不了什麽氣候,但隻要有他在一天,自己的拚命和努力,最終都將會為他的踏腳石。
而傅斯臣和紀冷初,隻不過是自己走上最終那條路上的一塊絆腳石而已。
所以他現在,已經清楚自己要做什麽了。
想到這裏,靠在沙發前地麵上的許宴,慢慢抬起頭,幽邃而又暗的雙眼在淩的發下,愈發的顯得猙獰而又險。
他慢慢從一片狼藉起,走到浴室,水溫冰涼他卻並沒有調整,而是就這麽站在蓮蓬頭下,洗了一個涼水澡。
澡洗完了,他整個人似乎也清楚了,明白了。
走出浴室,站在鏡子前穿好服,許宴拿出電話,撥了出去。
“世伯,是我。”
這些年,他也不是一味的聽從許老爺子的話,什麽都沒有做。
而許家這樣龐大的家族之中,也不是所有人,都乖乖的老實聽話著。
他早就等待著這一天,其實心中也不怎麽想要這一天,畢竟,相比較用計謀,他更想要讓傅老爺子心中明白,隻有自己才是能夠帶領許家人,走向巔峰的唯一。
可惜,許老爺子不明白,許承衍也不明白,很多許家人都不明白。
那隻有,自己讓他們明白了。
通完電話,許宴隨即轉走出公寓。
助手已經等在外麵好幾天了,這幾天許宴沒有離開過公寓的大門,他也就沒有敢離開公寓的門口,所以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,助手一時間竟然有些措手不及,不知所措。
他看著站在門口,一張臉都淹沒在了暗影中的許宴,突然間心底有種異樣的,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。
然後,他聽見許宴開口,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,淡淡的吩咐:“準備車,我要去傅家老宅。”
助手一愣,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,連忙從地麵爬起來站直,朝著許宴躬了躬:“是,我這就去準備。”
……
紀冷初和傅斯臣不知道許宴心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,也不知道他已經改變了政策,他們隻是據許宴這兩天的做法,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計劃。
但最終,也沒有改變讓許宴生不如死的目的。
曾經傷害過我的,沒有理由原諒他。
隻有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,才是對自己最好的安。
離開半山別墅,兩個人回到了傅家老宅,車子剛一開進院子,就見有人小跑著上來,一臉張。
“爺,,你們回來了。”
每每兩人回來,都是管家在外麵迎接,今天管家卻不見蹤影不說,迎接他們的人,竟然還一臉凝重張,就好像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一樣。
紀冷初和傅斯臣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,隨即對視了一眼。
傅斯臣看向傭人:“誰來了?”
傭人臉上的表並沒有因為傅斯臣和紀冷初的回歸,而有一一毫的緩解,隻是聽了傅斯臣的詢問,隨即朝著別墅的方向看了一眼,然後湊到傅斯臣邊,低了聲音說道:“之前那個許宴許先生,他突然造訪,管家說你不在,但他卻堅持要進去等你們。
現在人正在客廳,管家在盯著他。”
許宴來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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