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風清冷,天沉抑。
許宴由一群喝的醉醺醺的公子哥簇擁著走出皇朝酒店,不失禮貌的笑著和眾人一一道別之後,便轉上了車。
隻是這群公子哥們沒有一個能夠看見,他在上車的一剎那,臉上所有的笑容全都消失殆盡,取而代之的則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不屑。
曾幾何時,他堂堂許家的當家人,何須和這些不流的東西虛與委蛇?
然而回到國,為了對付傅斯臣,他就要降低價,和這些原本一輩子都和他攀不上的人,笑臉相迎。
越想,許宴心中就越憤怒,麵上也是毫不掩飾。
車有限的空間,一時間氣氛無比的抑沉。
陳錚坐在車上,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排的許宴一眼,心中忍不住唏噓。
不是第一次看見許宴這般人前一套,人後一套的模樣,但是每一次見,心中都免不了會有想法。
不知道,傅斯臣和許宴,是不是一類人?
或許是吧?
生意場上,沒有硝煙的戰場,稍有一個不慎,就會滿盤皆輸,被人吞並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,尤其是向許宴和傅斯臣這樣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,怎麽可能會對人表裏如一?
所以,跟著許宴和跟著傅斯臣,都沒有什麽區別是不是?
“陳錚!”
自從傅斯臣三番兩次的接近試探之後,陳錚每每總是會不自覺地在心中搖著,將許宴和傅斯臣做比較著。
剛剛,也是如此,不知不覺間,就將傅斯臣和許宴放到了一起進行比較。
然而卻不想,就在這個時候,許宴寒涼的聲音卻從後座冷冷的傳了過來。
或許是因為心虛,聽見許宴的聲音,陳錚隻覺得整個人一個激靈,甚至於連冷汗都忍不住從脊背竄了出來。
他隻能下意識的快速調整緒,讓自己看起來盡量沒有什麽異樣,這才緩緩轉過頭,朝著許宴看了過去。
饒是如此,他卻依舊有些不敢和許宴的眼睛相對視。
許宴早就將陳錚的表變化看的一清二楚。
原本他是沒有怎麽懷疑的,但是此刻,卻不得不想起另外一件事。
“你剛剛走神了。”
許宴冰冷的目從陳錚上停留了片刻,然後又快速移開,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,沒有。
陳錚微微頓了頓:“是,許先生。”
“在想什麽,你最近經常走神。”
許宴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,陳錚卻是心裏一驚。
“沒有,許先生,我剛剛隻是在想,這些公子哥們雖然是涼城各個商界的代表龍頭家的公子,但是真正在他們各自家中掌權的,怕是他們的父輩,這一群人,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麽紕,我們豈不是……”
“你以為這些事,我之前沒有想過?:”
不等陳錚一番話說完,許宴就毫不留的冷冷打斷。
察覺到了許宴的不悅,陳錚連忙垂下頭:“是,許先生,是我擔心的過多了。”
聽陳錚說了這麽一句,許宴這才將原本已經移轉開的視線重新放到了陳錚的上。
“以前你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,陳錚,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?”
說著,許宴突然停頓了一下,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拉,讓陳錚和他之間原本還有著一段的距離,驟然間拉近。
這一刻,陳錚幾乎能夠到許宴上傳遞過來的那種,幾乎能夠將人封凍住的氣勢,還有他眼神中之中,那種駭人的寒芒。
許宴緩緩開口:“還是說,你的心,已經向著別的地方了?”
一句話,十幾個字,卻讓陳錚覺到渾上下的,全都在一瞬間凝固住了一般。
許宴知道了?
他怎麽會知道的?
明明傅斯臣也好,還有他手下的人也好,這段時間都沒有來找過自己。
難道,之前他已經知道了,隻是一直沒有問,沒有說,在觀察自己?
……、雖然隻有一瞬間,但是陳錚的腦海裏,卻湧出了無數個念頭,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應該否認的,可是反駁否認的話就在邊,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。
許宴冰冷而又仄的目直視著陳錚,片刻,向後移了移子。
陳錚猛地反應過來,下意識就要開口。
“許先生,我……”
然而陳錚剛一開口,許宴卻已然閉上了眼睛,儼然是不想要再聽陳錚說一個字。
陳錚沉默了。
他知道,自己在許宴這裏,已經再也沒有信任了,之所以許宴還留著自己,或許是因為還有別的用途,對付傅斯臣的用途。
……
傅家老宅。
紀冷初洗過澡之後,從浴室走了出來,子覺十分的疲累,倒在床上就要睡,卻被傅斯臣一把拉了起來。
“我想睡覺。”
“不行,頭發吹幹了才能睡,不然會頭疼。”
紀冷初不滿了。
吹頭發好麻煩的。
看著紀冷初略微帶著點幽怨的眼神,傅斯臣無奈的重重歎息了一聲,搖了搖頭,轉去到浴室拿了吹風機走了出來,走到紀冷初邊,不由分說的就給紀冷初開始吹頭發。
溫暖的風打在臉上,頭皮上,紀冷初有些慵懶的閉上了眼睛。
傅斯臣作輕而又緩慢,像是怕弄疼了紀冷初一般,表專注而又認真。
兩個人都不再說話,房間裏一時間就隻有吹風機輕輕的轟鳴聲在響徹著,溫暖而又好。
幾分鍾過後,傅斯臣幫紀冷初吹好了頭發,這才放任躺下。
“睡吧。”
說完,就要轉出房間。
紀冷初見狀,忍不住詢問了一句:“這麽晚了你要出去?”
傅斯臣回頭笑了笑:“不出去,隻是有點事,不理完的話,等會睡了也會被吵醒。”
紀冷初敏銳的察覺到了傅斯臣的字眼。
被吵醒。
誰?
“有人要來?”
傅斯臣笑了笑:“嗯,如果沒有意外的話。”
話落,房間的門便已然被人敲響、“爺,,你們睡了麽、”
傅斯臣聞言朝著門外應了一句:“還沒有,怎麽了?”
“樓下有個人,說他陳錚,是來見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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