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麽,不想走麽?”
紀冷初所有的掙紮和衝,在突如其來的一聲詢問之後,驟然冷靜了下來。
微微斂了斂心神,紀冷初抬眸去,就看見傅慎遠不知道什麽時候,竟然站在了自己的麵前。
紀冷初有些怔楞。
他不是走了麽?
自己明明看著他開車離開的。
傅慎遠像是看穿了紀冷初心底的想法,不由得幽然一笑。
“我這個人做事一向不喜歡有意外發生,所以我習慣了做什麽事之前,都要確定一下。”
因為不確定紀冷初會不會按照自己說的去做,所以即便已經走了,還是要回來確認一下。
紀冷初冷笑一聲。
“沒想到,還有你怕的事。”
傅慎遠不讚同紀冷初的說法。
“我這不是怕。”
“難道不是怕我跑了?”
在這種事上,傅慎遠不願意和紀冷初爭執,隻是朝著紀冷初使了個眼。
“走吧,我親自送你。”
紀冷初抿了抿,沒有說話,提起腳下的步子,朝著傅慎遠車子停放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隻是,心中卻是一陣唏噓無奈。
看看,紀冷初。
在你想走的時候,依然有猝不及防的況出現,讓你走不出去。
這或許,就是天意吧。
傅慎遠的車子開的很穩,和他的人一樣,總是沉穩深沉,同傅斯臣截然不同。
車狹小而又仄的空間,還是和傅慎遠這樣的人待在一起,紀冷初有些不習慣。
“我能問問,你和薑離是什麽關係麽?”
紀冷初突然主開口,朝傅慎遠問了一句。
傅慎遠笑了:“我以為,你不想和我說話。”
“是不想。”
紀冷初大方承認:“但是相比較和你說話,我更不喜歡跟你待在一個空間,這種覺讓人窒息,我總要找一些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”
麵對紀冷初的說法,傅慎遠似乎也挑不出來什麽病。
調轉了一下方向盤,車子隨即順著一個岔道繼續行駛。
“一個男人和一個人,你覺得會是什麽關係?”
紀冷初一愣。
傅慎遠的回答,著實有些出乎的意料。
“那薑離的眼還差的。”
“騙你的。”
紀冷初:“……”
所以,這個男人的話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,就對了。
“是我從孤兒院收養來的。”
孤兒院?
聽傅慎遠這麽一說,紀冷初突然想起來,和薑離認識這麽長時間,確實沒聽說起過的父母,或者聽說有什麽親人。
好像是這個世界裏一個孤獨的存在。
但是傅慎遠的年紀今年也不大,應該沒比薑離大幾歲才是。
傅慎遠的心似乎並不糟糕,用眼角斜斜的瞥了紀冷初一眼,便看穿了心裏的疑問。
“當時領養的時候,我年紀也不大,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要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,畢竟,我自己還是個孩子,我母親也不同意。
可是我這個人偏偏就願意做別人不同意、不讓我做的事,就好比別人都說我是私生子,要我安分守己,可是我偏偏不想那麽做,所以,我回來了,我也領養了薑離。”
“可是你的年紀,應該辦不了領養手續吧?”
“這種事難不倒我。”
“為什麽是薑離?”
“因為特別可憐。”
傅慎遠平靜的說著,雖然說出了可憐二字,但是紀冷初在他的語氣裏,沒有聽到一的同。
“和一起進孤兒院的小夥伴,或早或晚都已經被領養走了,隻剩下一個,我觀察了好久,也調查了好久,發現似乎和所有人都合不來,做什麽事都獨拉獨往,可是又很愚蠢,很善良,會在上學的路上因為一條流浪狗而遲到,卻不會假裝討好孤兒院裏的老師來獲得寵和機會。你說,是不是很可憐?”
紀冷初安靜的聽著傅慎遠的講述,眼前卻不自覺的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薑離時的畫麵。
好像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,拒人於千裏之外,就好像是穿了一層堅的鎧甲,但實則,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心。
傅慎遠還在繼續說著。
“聽說你是從小被嗬護著長大的,像你這種人本沒有辦法想象,孤兒院那種地方,到底有多麽的可怕。每個孩子都帶著麵,從小就學會了虛偽、學會了虛與委蛇、甚至學會了惡意的傷害和假裝,為的,不過是得到好。而偏偏,薑離不會,甚至會因為別人一丁點對虛假的好,就掏心掏肺。
所以我領養了,就對我恩戴德,願意為我做任何事。”
“隻是沒想到,那個救於水火的人,其實是一頭猛,救出那個火坑,不過是為了將帶進另外一個更大的火坑。”
“bingo!”
紀冷初的評價讓傅慎遠竟然有幾分興。
“心裏哪裏最,我就用哪裏來攻擊,從而控製,是仰我的,自然會聽我的話,因為不聽,我就要把送回孤兒院。麵對我一個,和麵對孤兒院裏那麽多小惡魔,自然會選擇我。所以我從領養回來那一刻就開始訓練,讓進會所,去招呼各各樣的男人,然後每天回來我都會檢查驗收果,如果沒有做好,不需要我說,便會自責愧疚,主懲罰自己。”
“你就是這麽控製的?”
“當然不全是。”
傅慎遠又笑了,眉眼彎彎,角上揚,但是卻讓人看著心裏發怵,脊背發涼。
紀冷初用力的著手指,此刻麵對著傅慎遠,看著他雲淡風輕的說出那些,曾經讓薑離痛苦的過往,隻恨不能讓他直接去死。
雖然生薑離的氣,甚至在上次見麵之後,在薑離拒絕和自己說真話,拒絕接自己的幫助的時候,就想過放棄。
畢竟,不管你再如何努力,都沒有辦法救下一個一心求死的人。
可是這卻不代表,真的能夠徹底的放下。
因為曾經薑離和之間發生的一切,都是親自的。
而人的,是做不了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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