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斯臣見狀，一雙劍眉不輕輕皺了一下，但卻走回到椅子旁，重新坐了下來。

    趙可用力閉了閉眼，耳邊突然響起了紀冷初對說的那句話。

    “當初你對我做的一切，我都會一不差的，全都還給你。”、紀冷初，你果然做到了。

    見趙可不再哭泣演戲，也不再假裝，隻是閉上眼睛，靜靜的想著什麽，傅斯臣倒也不急，就那麽坐在原，安靜的等待著。

    半晌，趙可終於重新睜開眼睛。

    隻是這一次，眼底的，已然變了鷙。

    頓了頓，趙可朝傅斯臣開口：“有煙麽？”

    傅斯臣擎著一張麵無表的臉，冷冷的看著趙可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，胡的了一把臉，然後慢慢從地麵上站起，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來。

    原來趙可是煙的。

    也難為這幾年，在自己麵前假裝的這麽辛苦。

    傅斯臣從口袋裏掏出煙和打火機，扔到了趙可的麵前。

    趙可也沒客氣，直接拿起煙和火，給自己點燃了一隻，然後叼在裏，狠狠的吸了兩口。

    “看見我煙，你會奇怪麽？”

    傅斯臣並沒有理會。

    “原本我以為，你會對我還留存著那麽一丁點的意，會把我從這裏救出去，所以我才願意在你麵前賣力演戲，但是現在看來，也不可能了，索我也就不裝了。”

    趙可一邊惻惻的笑著，一邊冷冷的說著，而傅斯臣卻始終沒有反應。

    他就那麽坐在那裏，宛若一個帝王一般，冷冷的睥睨著趙可。

    “你想知道為什麽是麽？好，我告訴你，因為我不甘心，我的長相、我的學業，沒有一點是差過紀冷初的，可是為什麽命那麽好，投胎到了一個好的家庭，可以食無憂的活著。

    而我那麽拚命那麽努力的生活著，鬥著，到頭來我所想要的東西，卻依舊要不起，而，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。我不甘心！”

    傅斯臣的臉上，瞬間蒙上了一層寒霜。

    這樣的趙可，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，可是他更加不理解的是，趙可居然會因為這樣的原因，就做出那麽多傷害紀冷初的事。

    他沒有辦法讚同，更加對紀冷初曾經遭到的那些傷害，到絕，痛到窒息。

    也更加，痛恨自己。

    “虧得紀冷初一直把你當好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還一直著你呢，結果呢？傅斯臣，你是怎麽對的？”

    趙可冷冷一笑：“所以傅斯臣，我們誰也沒有資格指責誰，如果非要說，其實那些傷害的事，都是你做的啊！

    我隻是設計了，可是真正將推進深淵的人，是你！

    是你，從來都沒有相信過，寧願相信我那些百出的借口和理由，寧願相信我那些拙劣的演技，也不願意相信。

    是你，把紀氏集團搞得破產，讓紀叔叔重病而亡。

    也是你，親手把紀冷初送進監獄，讓過了這一輩子，最黑暗的時。

    傅斯臣，你都忘了麽？”

    趙可的話，就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，一下一下，狠狠的紮在傅斯臣的心上。

    可是他竟無力反駁，因為趙可說的，都是真的。

    都是他做的。

    是他，親手將紀冷初推進了深淵之中。

    傅斯臣閉著眼睛，雙手用力的攥著拳頭，渾上下都在用力繃著，抖著。

    雖然早就知道了，但是聽到這樣的話，他還是會抑製不住的痛苦。

    趙可隻覺得解氣，不好過，那麽所有人就都別想好過，紀冷初別想，傅斯臣也別想！

    “傅斯臣，難麽？親手把你的人推進深淵，卻又那麽晚才意識到，你已經上了，難麽？哈哈！”

    驀的，傅斯臣睜開眼睛，眼底的就像是帶了實質一般，直直的朝著趙可視而去。

    而此刻的趙可，已然不害怕了。

    已經落到如此田地，再怎麽樣，還會比現在更慘麽？

    “這麽看著我幹什麽？是不是很恨我？可是你應該恨的人，是你自己啊。你知道麽，紀冷初曾經用一整顆心，用的生命來你，結果你卻這麽對。你說，還會你麽？

    現在你是上了，你是醒悟了，一切也真相大白了，那又能怎麽樣呢？

    你永遠都得不到的心了！

    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多可笑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趙可宛若發瘋了一般，大笑了起來，而傅斯臣就那麽坐在原地，冷冷的看著。

    突然，傅斯臣覺得，自己沒有必要再留下去了。

    想到這裏，傅斯臣隨即起，準備離開，而趙可的聲音卻依舊像是鬼魅一般，歇斯底裏的在背後響徹著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很恨我？可是沒關係，你盡管恨好了，因為你有多恨我，就代表著紀冷初有多恨你。你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得到的原諒！”

    傅斯臣腳下的步子，在聽到趙可這句話的時候，突然間就停頓了下來。

    他猛地轉過，目筆直而又銳利的朝著趙可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饒是趙可知道自己已經沒什麽可害怕的了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，麵對這樣的傅斯臣，還是本能的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然後，就聽傅斯臣用低沉暗啞的聲音，一字一頓的說道：“是，紀冷初一輩子不會原諒我，我犯下的錯，我會贖，但是同樣你，你也要為你曾經做過的一切，付出代價。”

    傅斯臣的話讓趙可眼眸一撐，一莫名的恐懼，瞬間從腳底板騰升而起，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傅斯臣當年是怎麽對紀冷初的，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
    而傅斯臣現在竟然對自己這麽說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要幹什麽？”

    傅斯臣從趙可的眼底察覺到恐懼，不由得角微微一挑，在棱角分明的臉上，勾起一抹鷙而又危險的弧度，宛若地獄而來的鬼魅。

    “當年你讓人在監獄裏好好的照顧紀冷初，現在也是時候，你親自會一下是什麽滋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