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斯臣抿著一雙菲薄的，就那麽怔怔的著紀冷初，卻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因為麵對紀冷初的指責，他一句反駁的話，都說不出口。

    反駁什麽？

    反駁自己也是被趙可蒙騙的麽？

    反駁自己做的那些事，都是因為太憤怒，都是因為失去了理智麽？

    可即便是失去了理智，即便是被趙可蒙騙的，但是有一點，傅斯臣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推。

    他從來沒有一刻，相信過紀冷初。

    從來沒有！

    單憑這一個，他就恨不能將自己千刀萬剮。

    紀冷初大口的深呼吸著，再次睜開眼，眼底雖然沒有之前那般波濤洶湧，可依舊擎著無法掩飾的憤怒和痛恨。

    “傅斯臣，已經晚了，一切都來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紀冷初突然開口，不帶什麽緒的說了一句，隻一句，卻讓傅斯臣的瞳孔驟然間一個。

    他雙手死死的抓著紀冷初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不！紀冷初，來得及，一切都來得及，我們忘記過去，忘記一切，我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忘得了麽？”

    紀冷初的反問，讓傅斯臣表猛地一僵。

    “傅斯臣，我忘不了，除非，你放過我，我也放過你，我們從此兩不相欠，再也不見。”

    紀冷初的話，就像是一盆夾雜著尚未融化冰塊的冷水，驟然間從傅斯臣的頭頂澆下，將他整個人都澆的冰冷徹骨。

    紀冷初居然還想著要離開自己？

    為什麽？

    難道不知道自己……

    “紀冷初，我不會放你走，你也別想離開我。”

    “紀冷初，給我機會，給你自己個機會，但是想要讓我放開你，這輩子，都不可能！”

    “傅斯臣，你這是何必呢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即便我留在你邊，報複你，讓你跌地獄，也在所不惜麽？”

    “我你！”

    紀冷初呢喃的說著，驀的，傅斯臣突然開口，定定的說出三個字。

    我你！

    紀冷初隻覺得子猛地一個瑟，大腦像是被什麽東西，生生劈砍了一下一樣，痛，且空白著。

    當初孩子流產，躺在醫院裏的時候，傅斯臣也曾說過這三個字。

    可是那個時候，紀冷初卻沒有現在這般覺。

    此刻聽見這三個字，隻覺得心髒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般，痛到麻木、痛到窒息。

    紀冷初僵的在傅斯臣的懷中，用力閉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傅斯臣，你本不懂，也不懂什麽是，不懂怎麽樣去一個人。”

    紀冷初的話讓傅斯臣的眼底瞬間浮現出一抹痛苦。

    可是他卻依舊堅持著，的抱著紀冷初，不肯放手。

    甚至於，用紀冷初從來都沒有聽過的，宛若祈求一般，卑微的語氣，低低的朝紀冷初說道：“你可以教我，紀冷初，我不懂，你教我啊！”

    教？

    紀冷初無聲的笑了。

    不再說話，也不再有任何的作，隻是像是一個沒有生命力、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般，任由傅斯臣擁著。

    自己和傅斯臣，這一輩子注定了要這樣麽？

    彼此折磨、彼此傷害、直到最後……

    翌日，清晨。

    紀冷初醒來的時候，旁的被子床單淩之中還帶著傅斯臣上的餘溫，浴室裏傳來的嘩嘩聲響，讓清楚的意識到，昨天的一切，都不是做夢。

    紀冷初微微有著怔楞。

    昨晚想著想著，竟然就睡著了。

    還以為，自己要一夜不眠的。

    正想著，浴室的門打開，紀冷初下意識的循著聲音看去，就看見傅斯臣著上半走了出來。

    他下半圍著浴巾，頭發上和上的水漬還沒有幹淨，水珠順著潤的發低落在肩膀上、脖頸上，在順著脖頸和肩膀緩緩流淌而下，穿過部、腹部、再向下匯……

    紀冷初猛地別過視線，不再去看。

    而看見紀冷初這副略顯局促的模樣，傅斯臣角不勾起一抹斜肆的弧度。

    他提起腳下的步子，來到紀冷初麵前，一條跪在床邊，一條支撐在地麵，傾著上半，靠近紀冷初。

    “怎麽，是不是覺得我材很好？”

    傅斯臣材很好，紀冷初一直都知道。

    他是屬於穿顯瘦，有的那一種，上每一塊都是，沒有一多餘的贅，寬肩窄腰，那些的線條和廓也都剛剛好。

    紀冷初垂了垂眼眸。

    下一秒，傅斯臣直接不由分說的出雙臂，將紀冷初抱在了懷裏，輕的按著的頭，抵在自己的肩膀之上。

    要是，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。

    傅斯臣比任何都這麽期著，可是他知道，期，就真的隻是期，是不可能實現的。

    他現在能做的，隻有把紀冷初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裏，不讓再到一丁點的傷害，不管是別人造的，還是他傅斯臣造的。

    以前，他總說讓紀冷初贖罪。

    而現在……

    “紀冷初，給我個機會，讓我好好贖罪。”

    紀冷初沒有說話，也沒有回應，隻是將額頭抵在傅斯臣潤的肩膀之上，閉著眼，輕輕的呼吸著。

    因為直到這一刻，也沒能做下決定。

    如果就這麽算了，那麽死去的父親，落敗的紀家，過的那些傷害，還有尚未出世就已經死去的孩子……要如何麵對？

    可如果要報仇，紀冷初知道，自己還是對這個男人狠不下心。

    所以，要怎麽辦？

    “叮鈴——叮鈴——叮鈴——”

    驟然間響起的門鈴聲，將兩人之間的氣氛打斷，傅斯臣眉心了，紀冷初也順勢從傅斯臣的懷中掙開來。

    頓了頓，傅斯臣開口：“我下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知道半山別墅的人很，沈淩如果有事，會直接電話請示自己，梁知周如果想要聯係自己，也會通過電話，他們都知道自己的習慣，不喜歡別人不打招呼直接登門的。

    所以，一大早就來的，會是誰？

    心裏抱著疑問，傅斯臣打開了門。

    當看見站在門口的兩個，穿著警服的人的時候，傅斯臣的臉更冷了。

    “你好，請問是傅斯臣傅先生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