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可此刻已經怕極了,艱難著呼吸,拚命的用雙手拍打著孫勇:“不是……不是我……報警……是……”
趙可一邊說,一邊艱難的朝著紀冷初之前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,然而那裏此時哪裏還有紀冷初?
不隻是沒有紀冷初,就連刀疤也不見了蹤影。
而遠遠的,已經看見了警察們舉著槍衝過來的影。
趙可徹底慌了。
今天就算不死在孫勇的手上,也會被警察抓住。
這是紀冷初給設的局。
從前雖然紀冷初也套過的話,但是卻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。
是紀冷初報的警!一定把剛剛自己說的話都錄下來了,一定要把這些證據給警察。
那自己……
自己徹底完了。
“雙手舉過頭頂,不許!聽見沒有!再就開槍了!”
警察此時已經靠近了,他們舉著槍,朝著孫勇和趙可大喊著,然而此時的孫勇隻剩下了恨,和不能回去監獄裏的恐懼。
他雙手死死的掐著趙可,好像下一秒就能夠將趙可的嚨掐斷一般,趙可也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艱難,大腦也開始眩暈空白起來。
青紫著一張臉,雙眼用力的向外突著,翻白著。
真的要死在這裏了麽?
明明今天,是要結果了紀冷初,讓紀冷初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啊?
為什麽?
為什麽不知不覺間,事就變了現在這樣?
眼前的視線,變得越來越模糊,一切,好像變了雪白,能看見的,隻剩下一片雪白。
意識,也越來越模糊,越來越不清晰。
“砰——”
驀的,一聲槍響,劃破了寂靜的夜空。
紀冷初在另外一條下山的路上,開著當初薑離和許承衍幫準備好的車子。
那聲槍響,清晰而又明亮的傳進耳畔,卻沒有在的眼底,激起半分的漣漪。
從來就沒有想過,要真正放孫勇出來。
不是聖母,也不再會對任何人心慈手,自己所承的那些傷害,不管因為什麽原因,都有孫勇的一份力在裏麵。
所以,給孫勇辦理取保候審,讓他出獄,卻讓他這個時候來到這裏,為的,就是要讓他和趙可狗咬狗,反目仇。
他和趙可,一個都別想逃!
證據,之前已經通過視頻的方式,發送給了警方的舉報信箱之中。
不管孫勇有沒有殺死趙可,的下半輩子,都隻會在贖罪中度過。
紀冷初麵無表的開著車,落下車窗,任由涼城夜晚的風,肆無忌憚的打在臉上,吹頭發。
……
紀冷初將車子開到半山別墅的院子裏,停下車,朝著別墅看了一眼。
別墅裏依舊漆黑一片,佇立在半山之中,宛若一隻蟄伏著的妖怪,而又深沉。
紀冷初默了默。
傅斯臣還沒有回來吧。
拿出鑰匙,打開半山別墅的門,視線瞬間被一片漆黑所籠罩。
紀冷初不管,就那麽掉鞋子進了別墅,著腳踩在大理石上,任憑大理石冰涼的從腳底板竄進。
上的冰冷,早就不及心底的冰冷。
徑直上了二樓,進到房間,還沒來得及打開燈,子卻冷不防的跌進一個懷抱之中。
紀冷初嚇了一跳,渾上下都繃僵了起來,下意識的想要呼喊,開始拚命掙紮,可是那個懷抱卻如鋼筋鐵骨一般,將死死的錮著,按到了牆上。
一隻手,還捂住了的,不讓發出一丁點聲音。
濃重的酒氣竄進鼻尖,熏得紀冷初都有些眩暈起來。
紀冷初眼睛撐得老大,可是因為線昏暗,卻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。
“紀冷初,是我,別怕。”
驀的,眼前的人開口,聲音低沉,卻沙啞到不行,就好像是好多天沒有喝過水的病人,幹涸著嗓子,噶而又難聽。
饒是如此,紀冷初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聲音。
傅斯臣?
一瞬間,紀冷初的卻莫名的安靜了下來,雖然依舊繃僵,但卻不再掙紮,眼底的恐慌和焦慮也瞬間消失不見。
傅斯臣似乎也很繃,但察覺到紀冷初的不再抗拒,也隨之平靜了下來。
他將手從紀冷初的上拿開,卻沒有放開紀冷初,而是改為一把將人的抱在了懷裏,像是抱著一個隨時隨地都可能消失的東西一般,那麽用力,那麽小心翼翼。
紀冷初也不,就那麽淡漠涼薄著一張臉,靜靜的,一不的站在原地,任由傅斯臣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一般,的擁著。
即便,已經覺到生疼,卻依舊沒有開口。
一秒、兩秒、三秒……
時間,一分一秒的過去,空氣寂靜的落針可聞。
最終,還是傅斯臣用那低沉而又噶的聲音,抑製不住的開口:“紀冷初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
傅斯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三個字,仿佛除了“對不起”,他已經沒有什麽其他的語言,可以再和紀冷初說。
“傅斯臣,你喝醉了。”
紀冷初緩緩開口,隻是一開口,連自己都察覺到,聲音已經開始沙啞。
“紀冷初,我沒有喝醉,我很清醒的知道,我在說什麽,我在做什麽。”
他的呼吸雖然帶著濃重的酒氣,可是一雙眼睛卻深沉無比。
紀冷初的心,猛地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攫了一下。
下一刻,突然不知道為什麽,不再克製,也不再抑的,朝著傅斯臣大喊起來。
“你沒有喝醉,你知道你在做什麽?那麽傅斯臣,你這句道歉,又是因為什麽?因為你知道了這些年來,所有事的真相,知道了你和趙可曾經對我造了多麽無法挽回的傷害,知道了我已經對趙可出手,讓付出了代價,所以才跑來道歉麽?
傅斯臣……”
紀冷初說著說著,聲音突然哽咽起來。
可是不允許自己這樣的哽咽,也不允許自己在傅斯臣麵前,在出一一毫的弱和卑微。
努力的攥了拳頭,了手指,閉著眼睛,任由口劇烈的起伏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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