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紀冷初,我有話要跟你說。”
梁知周穿著白大褂,帶著金邊框的眼睛,冷不防的出現在紀冷初的麵前,一臉鄭重嚴肅。
紀冷初隻稍微一想,就明白了過來。
想來之前梁知周是故意說有事找傅斯臣,將傅斯臣支開,然後在這裏等自己的吧。
想著,紀冷初隨即淡淡開口:“司機很快就會過來,你想說什麽,就快點說吧。”
“離開傅斯臣。”
見紀冷初這麽痛快,梁知周也不繞彎子,直接了當的開門見山。
“紀冷初,我不管你因為什麽原因留在傅斯臣的邊,也不管你想要幹什麽,目的是什麽,總之,你離開傅斯臣。”
梁知周定定的朝著紀冷初說著,一向溫文爾雅的梁知周,此刻卻仿佛像是換了一個人,渾上下堅而又充滿了利刺。
紀冷初能清楚的到,來自梁知周上的敵意。
還是微微有些詫異的。
沒想到傅斯臣這樣人,除了對他忠心耿耿的沈淩之外,還有一個如此為他著想的朋友,為了他,不惜來警告自己。
雖然心中這麽想,但是紀冷初麵上卻沒有出任何的端倪,依舊擎著一張平靜而又淡漠的臉。
“現在不行。”
“紀冷初!”
“我和傅斯臣約定好了,三個月,隻三個月,三個月後如果他願意放手,那我自然會離開他,他也不會再糾纏我。”
“那如果三個月後,他不放你走呢?”
梁知周步步著,因為此刻他眼中的紀冷初,已經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深著傅斯臣,被傅斯臣折磨的無完,卻也逆來順的紀冷初了。
眼前的紀冷初,好像沒有了意,變得冰冷,變得堅。
和這樣的紀冷初在一起,傅斯臣……
不!
不行!
一定要想辦法讓紀冷初和傅斯臣分開。
想到此,梁知周不下意識的上前一步,近紀冷初。
而紀冷初卻依舊維持著之前的狀態,淡漠的、如同一灘死水。
“如果他不放你走呢?”
紀冷初抿了抿,沒有說話。
因為梁知周的問題本不存在。
三個月後的傅斯臣,不會再有能力來綁住自己。
紀冷初別過頭,視線微轉間,看見了駛過來的車子。
“他們回來了,傅斯臣還在樓上等你。”
說著,紀冷初就想要離開,而梁知周哪裏肯讓紀冷初就這麽走?
紀冷初住院這段時間,他一直在找機會,想要跟紀冷初聊聊,可惜傅斯臣看的太,他本沒有辦法。
如今紀冷初就要出院了,這是他唯一的機會,在沒有得到紀冷初確切的答案之前,他是一定不會將人放走的。
想著,梁知周已然出手,一把攥住紀冷初的手臂。
“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,不能走。”
“梁知周!”
梁知周一句話落下,後突然響起一個幽冷的、低沉的、宛若從地獄深傳來的危險聲音。
梁知周手上的作一頓,下意識的轉過頭,就看見傅斯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自己的後,棱角分明的臉因為慍怒而變得線條格外的淩厲,黑眸之中也翻湧著如鷹隼一般危險至極的暗芒。
傅斯臣的眼眸,死死的盯著梁知周攥著紀冷初的手,邁著修長筆直的雙,兩步走到紀冷初的跟前,隨即毫不留的將梁知周的手從紀冷初的手臂上打落。
氣氛,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。
紀冷初垂了垂眼眸,沒有說話。
傅斯臣這個時候來,是最好的。
不想要和梁知周有太多的糾纏,但也沒有怪梁知周什麽。
畢竟,出於朋友的立場,梁知周這麽做沒有什麽錯,而出於自己的立場,也沒有什麽錯。
沒有人有錯,有的隻是不同的經曆和立場而已。
剛好車子此時已經在紀冷初旁停下,沈淩下了車,看著傅斯臣和梁知周之間那不同尋常的氣氛,不由得咽了咽口水,朝紀冷初看了一眼。
紀冷初則是平靜的朝著傅斯臣說道:“我去車上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沈淩聞聲,立刻幫紀冷初打開後座的門,紀冷初順勢坐了上去,沈淩將車門關好,又將紀冷初的包扔在了後備箱,看了傅斯臣一眼,便主坐上車,將空間隻留給傅斯臣和梁知周兩個人。
醫院門口,人來人往。
傅斯臣和梁知周就那麽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,彼此之間明明隻隔著幾步之遙的距離,可是卻仿佛咫尺天涯一般。
梁知周抿了抿,正想要說話,卻見傅斯臣搶先了一步。
“梁知周,你很好。”
說讓他在辦公室等,結果自己卻跑下來找紀冷初,他以前怎麽不知道,他的好朋友,還有這樣的本事。
梁知周從傅斯臣的語氣裏聽出了疏離和慍怒,可是他一點都不害怕,也不後悔。
“傅斯臣,我是為你好,你不能和紀冷初在一起!”
梁知周語重心長而又鄭重其事的說著,傅斯臣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,卻在聽聞了梁知周這句話後,徹底冷冽了下來。
他黑眸半瞇,薄輕啟,語調涼涼:“怎麽我和誰在一起,和誰不在一起,什麽時候還需要經過梁醫生的同意了?”
“傅斯臣!”
梁知周突然有些無力,“你這麽聰明的一個人,怎麽會看不出來,現在的紀冷初本就不你了呢?你為什麽就不能想想,一個不你的人,為什麽還要留在你邊?
傅斯臣,你到底知不知道……”
“我知道!”
梁知周近乎於咆哮的說著,碩大的音量已然引來了周遭人的注意,可他卻渾然不顧。
他不能看著自己唯一的朋友,就這樣沉淪下去,而不自知。
可是他說到一半的話,卻被傅斯臣打斷了。
梁知周一愣:“你知道?”
“是,我知道。”
剛剛還冷冽不已的傅斯臣,在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,上的氣勢突然緩和了下來。
他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裏,眼底的晦暗著,卻又湧著。
“我知道,已經不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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