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中,畫面仍在徐徐播放。
旗袍的盤扣被男人用牙齒咬開,他側頭,沾的瓣落在脖頸細的皮。
氣氛是到位,也是的,就是從中看出了一點點的……生。
沒等到男人回答,漫挲著下,又兀自重復一遍:“怎麼看都像是第一次啊——”
八卦只說葉凜沒拍過吻戲,沒說他還是個男啊?
不過轉念一想,他十七歲的圈,學生時代比較潔自好的話,確實也立。
漫抿了下,有不易察覺的喜悅悄悄滋長。
好,男,喜歡。
雖然葉凜沒搭理,但出手,攏著巾,了他額角的水。
“寶貝,沒想到你還真是第一次給人種草莓?”
“那我很榮幸。”
男人掀眸看了一眼:“……”
葉凜直起腰,讓自己的臉離開能接的范圍。
這場戲過得很順利,因為放了三個機位,所以不必再拍。
導演:“你們剛淋了冷水,趕回去吧,洗個熱水澡,免得著涼了。”
就這樣,二人準備離場。
走出房間,逐漸熱鬧起來的正廳里,漫像是突然想到什麼,驚詫地回過頭。
“除了銀屏初吻,你不會現實的初吻也是給的我吧?”
“……”
*
當然,這個問題沒得到回答。
但是通過他的微表,漫想,已經知道了答案。
沿路心好地回到酒店,漫洗了個熱水澡,磨蹭了大半天才出來。
一出來,周璇就逮著仔細檢查。
“剛在片場沒好意思看,嘖嘖,你脖子這一個點好紅,頂流太猛了吧。”
漫沉片刻:“那是熱水洗的。”
周璇奇道:“沒留印兒?”
“畢竟是拍戲啊,怎麼可能真種——”
說到一半,漫卻話鋒一轉,曖昧地挑了下眉尖:“不過以后有真的了,我會展示給你看。”
周璇:“……”
“你多要點臉。”
二人說話間,門鈴又被按響。
漫換了件服,拉開門。
門外站著有陣子沒見、但好像又剛見過的馮汀。
漫匪夷所思:“你怎麼又來了?”
馮汀:“姐姐,我這次過來是有事要說的。”
嗯了聲,隨口敷衍著,有些困,掩面打了個呵欠。
馮汀鋪墊了一會兒,看著的表,又趕忙道:“我昨晚上不是那個意思,我真沒……”
漫:“嗯嗯嗯。”
我信你個鬼:)
就是這小兔崽子,害這兩天跟哄媳婦似的哄葉凜。
此仇不共戴天吧,馮汀。
馮汀抿了下,說:“是這樣的,我經紀公司最近正在簽藝人,我覺得姐姐你很合適,打聽過消息,你還沒有簽公司吧?”
“這樣肯定不行,藝人還是需要專業的經紀團隊的,我公司很不錯,商務和演戲資源都很好。”
“他們籌備了一個微電影,本來我是肯定不會去的,但是如果你有意向的話,我愿意……”
漫仔細觀察著他的表,心道你這突然的是怎麼個意思?
還“我愿意”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賣呢,幸好葉凜今天是沒出來,不然——
剛想到這兒,如同某種奇妙的定律,對面的房門打開了。
漫:“……”
老天爺,實在是不必這麼玩我。
葉凜手上拿著一頂黑的鴨舌帽,關上門走了出來。
走廊一時間安靜非常,只是突然的沉默,為這抹安靜,添上了一特殊的彩。
漫覺得今天必須得當面解釋了,不然再多聲寶貝都挽回不了。
一步,兩步,葉凜步伐很快,眼見就要從門口路過——
漫靈一現。
指著葉凜,跟馮汀說:“姐夫。”
葉凜:“……”
馮汀:?
男人腳步微頓,蹙眉回頭看,正要開口,被馮汀打斷。
馮汀詫異道:“你們在一起了?”
漫鎮定地胡說八道,乃至于這胡說八道看上去也很有信服力。
說:“沒有,但是快了。”
葉凜再度啟,漫為了避免他澄清,先發制人地一揮手:“睡了晚安明天見,馮汀,你有什麼事兒跟你姐夫說吧,我睡容覺去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*
說是睡覺,但漫關上門,只是倚在門邊,仔細地聽著外面的靜。
沒再有聲音了。
猜,馮汀就沒敢開口問。
而葉凜,自然也就懶得回答。
男人不一直都是那樣麼,對什麼事兒都不大興趣的樣子,只有偶爾被惹到了,你才能從那張神仙的臉上,看出一別的緒來。
除此之外,他其實什麼都不在乎。
漫了臉頰,回到座位上,繼續護。
忙完臉上的事兒,又開始忙工作的事。
加了漫畫的原著作者,并且二人意外地聊得來,因此遇到什麼劇上的問題,都會問對方。
漫攤開劇本,問了幾個很細節的地方,對面都被驚到了。
二月喵:【你摳得也太細了,好多地方我都忘了哈哈哈,稍等啊,我翻一下大綱。】
就這樣,兩個人一點點地磨,甚至還補充了很多創作外的空白設定。
漫在本子上做好筆記,最后問:【對了,關于男主年的那部分好像也略寫了,覺七歲是對他很重要的一年,能再相對補充一些嗎?】
……
第二天,漫拿著這份補充過后的人背景,坐到了葉凜對面。
男人攏著手指,正在閉眼淺寐。
他睡得確實很淺,用目都能把他醒。
葉凜睜開眼,眉心有不易察覺的微皺。
漫笑,晃了晃手機。
“寶貝,你猜我拿到了什麼好東西?”
葉凜沒先關注這東西。
很顯然,他對某個稱呼還沒有完全接。
“你為什麼還在?”
“因為你就是我的寶貝呀,”很有道理似的,“昨晚在酒店沒是因為有別人,我不想他分我們的甜。”
“……”
葉凜又把眼睛閉上了。
“哎呀,你別睡,”漫用指背刮了下他的睫,“沈致七歲那年遇到過危險,因此長大做了軍,漫畫里篇幅太,我要來了那一年的完整事件,也就是起因、經過和結果。”
很好,這回,男人的眼睛睜開了。
漫:“我發你?”
所有的演員都不會拒絕讓人變得飽滿的東西,尤其是擅長理的專業演員。
葉凜:“嗯。”
“可你把我拉黑了,我怎麼發你呀。”狡黠地眨了下眼睛,“這東西很難拿的,其實編劇自己也沒弄明白,我陪梳理到凌晨一點,很辛苦的。”
葉凜:“你發我郵箱。”
駭然,故作夸張道:“我有你微信還發你郵箱,你是不是仗著我寵你為所為啊你?”
“……”
男人被吵得頭疼,拿出手機,把放了出來。
掌控住了節奏,漫很是滿意。
“我知道,你是為了工作才愿意把我放出來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
“但是你敬業的樣子真的很迷人。”
“……”
葉凜打開文檔,查收著那份資料。
他看著資料,看著他。
漫雙手捧著臉頰,像是在思考什麼,正當他以為又要發表什麼驚世駭俗的垃圾話時,漫突然道:“你覺不覺得你很像男主?”
說:“你總是拒絕所有人的靠近,可是一個人真的很難取暖。”
*
這天晚上氣溫適宜,劇組迎來了第一個殺青的演員。
是男二號。
劇組給他送了花和禮,主創們站在一塊兒,拍了張合照。
男二還有些舍不得,但這就是演員的常態,他后面還有通告,沒和大家寒暄多久,就坐著保姆車離開了。
漫趴在沙發上,有些悵然:“好快啊。”
“當然,男二都拍了三四個月了,已經算久的了。”周璇說,“馬上了,下一個就是你。”
漫的劇本厚厚一疊,但戲份都是在不在量。
靠在沙發上,嘆息一聲:“沒有我,葉凜可怎麼活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殺青之后不過多久,他也殺青了,劇組宣傳期還能上,”周璇說,“而且他很多公開行程,你可以探班,或者是等你也紅了,你倆可以一塊兒出行程……”
漫若有所思,目視遠方,一副籌劃完的模樣。
“殺青之前把他搞到手,我們不就可以開始圈了?”
周璇:“……”
剛剛我說的話你都沒在聽是吧??
“殺青前追不到那就太費勁了,”漫說,“這還有幾天呢。”
周璇:“怎麼,談一場甜甜的草莓味的?”
漫想了想:“沒有草莓味的,原味也行。”
“……”
晚上,導演臨時安排了一場劇組聚餐。
大概是今天氣氛到位,演員們全都到了場,就連男二也在半個小時后抵達。
漫到得最晚,等上座時,人已經齊了。
大家人真的很好,把葉凜旁邊的位置留給了。
手里還拿著個酒杯,坐下的第一件事,就是和葉凜的杯子換。
“我這杯太多了,跟你換一下,我喝的。”
導演笑:“你怎麼自己還倒好酒了。”
漫:“我路過備餐臺,順便就拿了。”
男人蹙了下眉,正想說什麼,聽到附在自己耳邊,小聲說:
“寶貝,我聽說你喝酒頭疼,給你兌水了。”
又拆開購袋,從里面拿出一包糖,以及一些別的。
“喏,解酒的。”
“蜂,回去可以泡。”
“這個,餐前吃一顆,不容易醉。”
……
一旁的人湊過來,問道:“你剛就是去買這個了?”
“對呀。”漫點頭,“哦,還給自己買了瓶荔枝氣泡水。”
把自己無糖的那瓶飲料取出來,將袋子掛在了葉凜的手臂上。
——反正都是給他買的。
一頓飯吃得和諧,偶爾免不了要喝酒舉杯,就用荔枝飲料代替,不會顯得不合群,也沒人發現悄悄換了飲料。
吃完之后,大家去唱K。
漫坐在立麥旁,唱了首《CityofStars》。
已經換下戲里的旗袍,換淺藕的連,擺在腳踝旁飄飄搖搖,多出幾分綽約的仙氣。
有不可方的艷,亦有點到即止的。
這場飯局有導演的朋友,是個制作人,包間安靜下來的中途,他轉頭夸獎:“你這主角真不錯啊,簽的哪個公司啊?”
張軍:“好像還沒簽,小漫,你是沒簽吧?”
“嗯,”漫點了點頭,“在找。”
昨晚馮汀一提醒,雖然不打算簽他那家,但漫已經在了解別的公司。
有名的經紀公司無非就那幾家,還不清楚能不能簽上。
聞言,那制作人一拍大。
“那簽喜聞啊!我哥們兒就是喜聞娛樂的,他們很會做藝人,我把你微信推他啊,正好他最近也在跟我說,藝人青黃不接的,沒有好苗子。”
喜聞名氣不小,捧出過好幾個頂流。
漫當然欣然點頭,唱歌的中途就加上了微信號。
本想說回去錄個簡介視頻,看看對方有沒有意向,誰知道下一秒,對面發來公司地址,直主題——
【明天中午十二點,準備不于三個才藝展示,行的話咱們直接簽約!】
漫:【是很著急嗎?】
【嗯,今年的KPI還他媽沒達到,愁死我了。】
“……”
點進朋友圈,確定這人靠譜之后,漫才做了肯定的回復。
這麼好的機會,當然要抓住。
剛放下手機,又被大家拽進音浪中。
他們點的歌一首接一首,好不容易能口氣,漫一回頭,看見葉凜就坐在臺邊。
他坐的是很熱鬧的位置,一如他出現的每一個地方,歡呼簇擁,熱鬧盛大。
但他只是一個人坐在那里,翻看手中的東西,眉眼淡漠,像是電影里費盡心思才能拍出的故事,他總是如此輕而易舉,但又如此置事外。
漫手指一,點了首《怎麼辦》。
伴隨著歌聲,包間又漸漸喧嘩起來,大家相互推搡,有人在起哄聲中,壯著膽子了聲葉凜。
男人抬起漆黑的眼。
燈一瞬流轉,漫側坐在立麥前,單腳點地,見他看過來,輕巧地歪了下頭。
歌聲輕快,像是在唱,又像是在講——
[雖然無力抵抗]
[但是日子還長]
[總有一天換你為我瘋狂]
……
唱完這首歌,笑地從臺上下來,附到他耳邊,然后說:“寶貝,這首歌專門為你點的。”
旁邊的桌臺上正在玩狼人殺,過來一張牌,朝他晃了晃。
“我這次應該拿的是預言家的牌。”
仿佛知道在暗示“總有一天換你為我瘋狂”那句,男人沉聲回:“不是。”
說:“會是的。”
說完,也沒等他回復,又轉過頭去玩狼人殺,并不在意他怎麼想似的。
而這把,還真是拿的預言家。
一行人玩到快十一點,終于散場。
臨要離開時,有人說雙擊夫婦已經在籌備婚禮,大家都在討論當天有沒有空。
漫想到什麼似的,轉頭看向葉凜,囑托道:“我結婚你一定要來哦。”
男人蹙了下眉,不是很想搭理的模樣。
“我為什麼要去?”
眨眨眼,理直氣壯地說:
“你不來,豈不是沒新郎了?”
話音剛落,包間突然陷安靜,前面走著的畢談一個趔趄,在門口摔了一跤。
畢談驚詫地回過頭:“你們要結婚了?什麼時候的事?”
聲音高嘹亮,直通走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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