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互相報備

謝韞之沐浴完，穿上乾爽的裳，這才披著外，坐在帳中拆閱許清宜的信。

燈火下，他逐字逐字地看著，面容專註。

裏頭寫的也不是什麼麻的話。

許清宜只是分他們母子幾個這兩天的生活起居，都幹了些什麼。

以及裴徹的婚事。

最後就是問問他在軍營過得如何。

謝韞之看罷，指尖挲了一下信紙，隨後仔細收起來放好，又提筆寫了一封回信。

格式和許清宜的差不多，能代的都寫上去，然後給送完東西回來的紫霄。

「轉告夫人，平日出門多帶幾個護院。」謝韞之道，雖然信上也寫了，但他還是特意叮囑一句：「禛哥兒那三腳貓功夫，若上真正的茬，就只有挨打的份。」

「是。」紫霄應道。

然後不敢耽擱，出了軍營便往城裏趕。

不多時，廖袁老將軍進來找謝韞之說話，看見滿桌子的滷味燒就笑了，還有花雕：「哈哈哈，哪來的好酒好菜，你竟然給自己開小灶？」

印象中，謝韞之可不是這樣的人。

他是勛貴子弟，卻從來不給自己搞優待。

「子遣人送來的。」謝韞之道：「廖將軍請坐。」

「哎，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廖袁手，大馬金刀地坐下。

「您自便。」謝韞之給他一雙筷子。

「好好好。」廖袁拿起來就夾了一塊燒，表，然後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調侃：「現在知道娶妻好了吧？不娶妻，誰給你往軍營里送酒菜送裳？」

謝韞之側目，看來家裏給自己送酒菜裳的消息，已經傳出去了。

眼前這名小老頭，正是聞風而來蹭吃喝的。

「一年不見，您越發饞了。」他嘲笑。

廖袁：「……」

次日早上，許清宜才看到紫霄帶回來的信。

看著簡潔的敘事方法，好笑地嘆，自己和謝韞之當真合拍的，都是爽快直接不粘糊的人。

喜歡就說，想要什麼就做，毫不會扭和拖泥帶水。

謝韞之這樣的人，還真就適合一個的人，否則可能會不了他直來直往的相模式。

如果是個喜歡浪漫的小姑娘，很可能會覺得，對方到手了就不珍惜了。

還好許清宜不是，可太喜歡有事各自忙碌，沒事再湊一起滾個床單的模式。

不用說什麼不的，關鍵時刻有用才是最好的告白。

「爹回信了嗎？」禛哥兒一早起來，看見娘笑，就打著哈欠問。

許清宜看他一眼：「回了，他說你三腳貓功夫。」

禛哥兒：「……」

他那天一個打好幾個，分明很厲害，爹怎麼就不能像娘一樣多誇夸人呢？

母子關係，還得靠襯托啊，許清宜見狀趕道：「別聽你爹瞎說，你在娘心裏厲害得不得了，頂呱呱。」

「嘿嘿。」禛哥兒也是好哄，立刻就眉開眼笑了。

「今天自由活，你們想出門就出門。」許清宜捶捶胳膊說：「跑了兩天，我也跑累了，今天就待家裏陪珩哥兒。」

沈舉人要考試了，也不能一天都把珩哥兒扔給對方。

「我……」禛哥兒正想安排自己，忽然收到大哥的眼刀子，只好不不願地改了口：「我也累了，娘，我不出去。」

臨哥兒滿意地收回眼神，對許清宜道：「我攢了幾篇文章，拿去給老師看。」

「嗯。」兄弟倆的眉眼司，許清宜看在眼裏，不過沒有干涉的理由。

老大是個有分寸的人，這小一年來進步顯著，已經從社會不穩定分子，進化品學兼優的楷模了。

是啊，眨眼功夫就過了這麼久，想想還怪讓人慨的。

天頭不早了，辭別母親，臨哥兒披著披風往外走。

因著天氣還冷，他的領子上圍了一圈雪白的兔，襯得清冷乾淨的面容十分俊秀。

現在走在大街上，臨哥兒也是十分惹人注目的存在，一天比一天長開了。

不難想像，以後也會和他爹一樣，收割一堆姑娘的芳心。

阿白拎著東西跟在主子後。

這些日子阿白也長大了，已經是個高高瘦瘦的大小夥子。

他的氣質還是和當初一樣，有點，可見跟在臨哥兒邊過得很滋潤。

因為臨哥兒不經常要他隨伺候，很多時候會放他自由活，到時間再回來接駕。

走在外院，臨哥兒忽然迎面看見，明鈺領著一個生面孔的嬤嬤走過來。

「臨爺。」明鈺喚了聲。

臨哥兒頷首：「這是誰，領去見我娘嗎？」

爹不在府里，他總是要心一些，凡事問清楚。

「回臨爺，不是的，這位是隔壁勇國公府的嬤嬤。」明鈺解釋道：「兩府院牆離得很近，對方家小主子的毽子不小心踢過來了，嬤嬤過來撿回去。」

原來如此，臨哥兒看了那名嬤嬤一眼，發現對方也看著自己，並且還看得很神。

他不皺眉，勇國公府的下人這麼沒規矩的嗎？

「嗯，去吧。」由於沒有什麼好，臨哥兒淡淡道。

隨後領著阿白大步離開。

明鈺目送了一陣，回頭髮現勇國公府的嬤嬤也看著自家爺，便自豪地笑著道：「那是我家大爺，去年秋闈考中案首，當年才十二歲呢。」

嬤嬤這才回過神來，但依舊有些恍惚地道：「今年十三嗎？」

「是呢。」明鈺領著嬤嬤繼續往前走：「這邊請。」

沒發現嬤嬤有些心不在焉。

之後對方又打聽道：「老聽說，貴府的大爺……是謝將軍的養子？」

明鈺回道：「是的，我們將軍去年才親，哪裏生得出這麼大的孩子。」

十五歲生子的不是沒有，但他們將軍潔自好，在遇到夫人之前，本不近。

「不知是在何領養的？」對方又問。

打聽得這麼細緻，明鈺就奇了，歉意地道：「大爺是從何的領養的，我們做下人的也不清楚，嬤嬤很興趣嗎？」

嬤嬤才驚覺自己逾越了，忙面尷尬道：「不，是老多了。」

隨後明鈺就沒說話了，領著對方找到那隻毽子，又將對方送出門去。

勇國公府的嬤嬤周嬤嬤，是勇國公夫人的陪嫁丫鬟，跟著主子伺候了兩代小主子。

剛才看見臨哥兒的剎那，也不是沒規矩才會盯著對方看，只是覺得對方分外眼。

彷彿看到了勇國公夫人的嫡長子陸襄，年紀小的時候。

乍一看只有四五分相似，但盯著上張臉看，就像了十。

讓周嬤嬤心裏翻江倒海的，卻不是臨哥兒的上半張臉，而是臨哥兒的下半張臉，讓想起了曾經的世子夫人。

世間有這麼巧的事嗎？

心如麻的周嬤嬤，回去將毽子給現在的世子夫人許亭筠。

「那邊的人沒有為難你吧？」許亭筠面無表地問道。

「沒有。」周嬤嬤趕搖頭：「對方的管事十分客氣，一聽緣由就把我請進去了。」

「嗯。」許亭筠眼底沉地吩咐道：「以後讓蓉姐兒來這裏玩，不然別人還以為咱們是故意的。」

然後就牽著蓉姐兒走了。

留在原地的周嬤嬤心想，看來世子夫人和隔壁的謝夫人真的沒什麼。

否則姐妹倆就住在隔壁，為何這麼久沒來往？

收回思緒，周嬤嬤的心又開始怦怦跳，腦海里不斷回憶著剛才遇到的年。

像，真的太像了。

一半像已故的世子，一半像已故的世子夫人……

不，周嬤嬤掌心發汗地分析，世子夫人當年活不見人死不見，並不確定就真的沒了。

萬一對方還活著，並且懷了世子的孩子，還生下來了呢？

周嬤嬤口乾舌燥，快步前往國公夫人居住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