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68章虛與委蛇
長兄如父,不太管閑事的臨哥兒,有時候遇上了看不慣的形,也忍不住想說兩句。
從前許清宜還會駁他,現在已經學會了順捋。
不然以臨哥兒這子,恐怕被許清宜駁一次,以後就永遠閉了。
次日中午,書院下學后,臨哥兒帶著阿白,來到真郡主約見他的地方。
阿白只能在外面候著,不能跟隨主子進去。
臨哥兒在雅間里見到真郡主,行了個簡禮:「二嬸。」
「好,臨哥兒來了?」真郡主一臉的笑容,略略打量心上人的長子。
倒是長得紅齒白,乾淨俊秀,小小年紀便養出了一書卷氣。
「坐下吧。」對臨哥兒很和氣:「知道你剛從書院出來,二嬸特地準備了一桌子的菜肴,等你吃飽了再說。」
「多謝二嬸,那侄兒就不客氣了。」臨哥兒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。
「對,不必客氣,快吃吧。」真郡主忙說。
「是。」臨哥兒執起筷子,毫無防備地吃起來。
真郡主見狀,很滿意地一笑,這孩子果然和許清宜不親啊。
也是,這才多久?
都十二歲了,不容易養。
等臨哥兒吃飽了,真郡主才緩緩開口說:「怎麼樣,這些菜還算合胃口嗎?」
臨哥兒點頭道:「很好吃,多謝二嬸招待。」
真郡主為了展現自己的實力,今天用來招待臨哥兒的都是山珍海味,笑道:「都是些尋常菜,你不嫌棄就行。」
接著頓了頓,才開始說起正事:「臨哥兒,二嬸也不跟你繞彎子,你是個讀書人,將來肯定是想走仕途的,對不對?」
「這是當然。」臨哥兒頷首回答。
「哎,仕途可不是那麼好走的,沒有人扶持,你可能連院試都考不過去。」真郡主說罷,看見臨哥兒言又止,便笑道:「你是不是想說,自己的能力沒有那麼差?」
沒錯,臨哥兒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。
「可若是有人不想你考上呢?」真郡主意有所指地道:「而且恰好這個人有這樣的實力,能讓你落榜。」
臨哥兒頓時皺眉道:「二嬸言重了,我又沒有得罪人,應該不會有人不想我考上。」
「那倒也是,你一個孩子能得罪誰?二嬸只是提醒你,小心別得罪了人。」真郡主點到為止,剩下的讓臨哥兒自己去琢磨。
「是,多謝二嬸提醒。」臨哥兒頓了一下,態度恭順。
真郡主很滿意,端起茶盞抿了一口,說道:「臨哥兒,你是個聰明的孩子,應當看得出來,只有二嬸才能在仕途上幫扶你。」
一頓,想到許清宜,口吻嫌棄起來:「至於你那個養母,出不過是個不寵的侯府小姐,將來什麼都不能帶給你。」
這些都是事實。
臨哥兒輕嗯了一聲。
看來這孩子心裏有數,真郡主角微揚:「你們兄弟三個,只有你收了二嬸的禮,想必你是站在二嬸這邊的。」
即使知道是虛與委蛇,臨哥兒還是遲疑了一下,接著才及時調整好心態,堅定地道:「是的,我知道唯有二嬸才能幫我。」
他的片刻遲疑,沒有引起真郡主的懷疑。
反而讓真郡主覺得,這才是最真實的反應。
令打從心底相信,臨哥兒沒有異心。
到底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,面對恩威並施,當然是老老實實。
若是許清宜沒有看過原著,估計也是這麼想的。
真郡主笑得令人如沐春風,代道:「好,二嬸給你第一件任務,不是什麼難事。」
臨哥兒看著,繼續說:「你只要想辦法,出門去一趟寺廟上香即可。」
臨哥兒立刻問:「二嬸想做什麼,如果是殺人放火的事,我不敢。」
「放心,沒那麼嚴重。」真郡主也沒告訴他的,到底還不是完全信任,只是道:「你是讀書人,我怎麼會讓你做這些毀你的前途?」
瞧見臨哥兒在猶豫,保證道:「你不用擔心,二嬸保證不傷的命,只是小小懲戒而已。」
臨哥兒的表看起來,似乎十分糾結,到底要不要站在養母的對立面。
這時真郡主淡淡提醒:「你仔細想想,是一個外人重要,還是你自個兒的前途重要?」
「我知道了,二嬸。」臨哥兒彷彿如夢初醒,再不猶豫地說道:「侄兒回去就跟母親提,二嬸等我的消息。」
「好。」真郡主揚眉眴目地笑起來:「二嬸等你的好消息。」
傍晚,回到侯府,臨哥兒立刻找許清宜商量。
聽罷,許清宜嘆:「想要你娘死啊。」
臨哥兒認真推敲:「應該不至於,說過不會殺人放火,我猜是別的手段。」
許清宜:「……」這是一種象誇張的表達方式,不過許清宜沒有解釋,順著道:「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,上鈎還是不上鈎?」
「當然要上鈎。」臨哥兒敲著桌板篤定道:「不上鈎怎麼釣大魚。」
許清宜暗暗苦笑,敢你家老母親是魚餌?
「母親別害怕,您要去,但不是真正的您。」臨哥兒似乎已經有了主意。
這話聽得,許清宜若有所思。
未等仔細問什麼,臨哥兒道:「您把裴徹先生借給我用一用。」
裴徹?許清宜吃驚地張大:「你想讓裴徹假扮我?」
想想裴徹那個猿臂蜂腰的格子,這會不會太勉強了?
「不是。」臨哥兒白了一眼,似乎覺得的猜測太離譜,解釋說:「讓阿白就可以了,裴徹先生只是去保護他。」
許清宜訕笑:「也行。」想了想又道:「但我還是要高調地出門,讓對方知道我去了。」
覺得吧,真郡主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就相信臨哥兒。
臨哥兒猶豫了起來,如果許清宜真的出門,那還是有點危險的,假如真郡主的埋伏設在路上呢?
正遲疑,便聽見許清宜說:「你想得太理所當然了,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,別把對方想得那麼蠢。」
如果對方是故意考驗臨哥兒,自己不面就暴了。
不想臨哥兒的臥底事業功虧一簣。
臨哥兒目微,有些不願地承認,自己確實太心急了。
見臨哥兒沒有反對的意思,許清宜笑瞇瞇吩咐道:「去告訴你二嬸,我三天後去白馬寺進香。」
「嗯。」臨哥兒上是應下了,心裏卻惴惴不安。
這件事太危險,哪怕有被識破的可能,他覺得許清宜也不應該以局,陪著自己胡鬧。
萬一自己為了仕途順遂,真的倒戈向了真郡主哪一邊呢?
想過了嗎?
這個問題,許清宜當然想過了。
其實也忐忑的。
自己這個新上任不久的養母,真的應該相信謝臨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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