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兒,以崔夫人為首的眾命婦許是得了什麼消息也趕了過來,趕來后見到太子后紛紛請安,呼啦啦跪了一地。
隨后崔夫人趕忙拉過了陸云檀后神志不清的崔三娘子,意識到自己的兒著了道,但好在有這狐氅披著,外人尚且不明,給陸云檀投了個激的眼神。
現在這偏遠無人的殿宇滿了人,里里外外圍了幾圈,不管是李明衍的人還是正殿的命婦們,且都在這里了。
惠妃哪里沒有意識到事鬧大發了。
若再不辯解幾句,后果……后果不堪設想。
惠妃立即道:“太子殿下,你這是何意?本宮見著崔三娘子子不適,特地想要扶進殿休憩,未料在此見到陸娘子,便與開了幾句玩笑話,這姑姑倒好,還以為本宮要害什麼人,本宮才與爭辯了幾句——”
“你難道不是在害我?!”
崔夫人本想帶著崔三娘子走,可就是為了說出這句話指證,崔三娘子撐著道。
“本宮冤枉啊!天大的冤枉啊!本宮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,心腸一倒招了禍事來,”惠妃哭喊道,“本宮不與你們說,本宮要見皇上,要皇上替本宮做主!”
“孤已派人稟父皇,或許回頭父皇會聽惠妃娘娘的解釋。不過眼下事到了這個地步,自然要給在場眾人一個代。”
李明衍淡聲道:“如今各有各的說法,而孤向來不信人的,只信判案上的供詞與證據,惠妃既然說冤枉,那不如予侍省好好查一查。”
李明衍目又落在人群中為首的賢妃,賢妃開口道:“太子殿下說得有理,崔三娘子了大委屈,定要將事查個明白,給崔三娘子、給崔家一個代,惠妃妹妹既然說有冤,那也不能白白了冤,要查出幕后之人,繩之以法。”
惠妃垂著頭,眼底出一分欣喜。
只要給侍省,便有機會。
“那就由侍省,”李明衍道,“不過,此事涉及后宮與前朝,還牽扯到了親王,茲事大。來人,傳令命大理寺卿盧彥博、刑部侍郎姚仲豫、史副丞韋籌即可前往侍詔獄,一同聽審。”
惠妃頓時面如土灰,癱在地,想向李明衍求。
可人本沒有打算多留,甚至只到了那繡有龍紋的袂。
陸云檀隨著李明衍一道回東宮。
回去的車輿上沉寂無比。
氣氛抑得陸云檀連呼吸都放輕了,一句話不敢說,只默默地坐著,等待回宮。
車輿過了通訓門,回到東宮。
陸云檀沒有被帶回宜春宮,而是到了殿下的寢殿承恩殿。
陸云檀忐忑著,心里極為不安地踏承恩殿的主殿。
剛踏進——
李明衍冷聲道:“跪下。”
陸云檀瞬間抬眼,徑直撞到了他冷冽的眼神。
沒膽子與其對視,卻不知自己犯了什麼事,低著頭,貝齒輕咬了下邊,到邊的微微刺痛后,挪步找到了以前常跪的位置。
那是承恩殿最中心的位置,也是最悉的位置。
高公公這時也拿來了一塊墊,墊在陸云檀膝蓋下:“天氣冷,娘子別跪壞了。”
這墊居然還在,陸云檀腦海中的記憶與今日重疊。
自打進東宮以來,不是沒有被罰過的,反而罰得更、罰得更嚴。
每每犯了錯事,都得在承恩殿罰,或跪著反思,或被打手板,殿下向來管教得嚴厲,事后幾位姑姑都心疼。
不過逐漸大了,也極犯錯,罰的次數愈來愈。
后來,就算犯了錯事,殿下不會用這些法子來罰,畢竟大了,得留點面,跪在承恩殿罰這事一旦發生,肯定會鬧得東宮人盡皆知。
而今日,殿下是氣極了。
看得出來,殿下薄抿著,眉眼都沁著怒氣,特別是那不敢讓人再看一眼的眼神。
但不知道他為何這般生氣。
去救了崔三娘子,后面的事也不想發生的。
還了傷、差點死在惠妃的手下,這回到東宮,殿下不說些其他的也便罷了,也知道他平日里不會與多說話,更別提安,可怎的一回來就讓跪著罰,還是這樣的臉與口氣。
回想下來,陸云檀甚至多了幾分委屈。
陸云檀埋著這份委屈跪在墊上。
如同以往,慢慢出雙手舉高攤平,等著殿下的板子。
殿下打的板子是專門制的平板,打人傷不傷骨,板子的頂部還纏了幾層布。
陸云檀記得,他每一下打得重,但打得也穩,控制得那力度,既不打傷破皮,卻足夠疼得長記,也從不打上其他地方,只打手心。
沒有等到李明衍的第一下板子。
上首先傳來了一聲清冷的問話:“我讓你跪著,是因為你犯了錯,你可知自己錯在何?”
陸云檀不知道,仔仔細細回想了今日,猶豫著開口:“我不該跑去——啊!”
陸云檀話未說完話,手心頓時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。
清脆的被打聲響徹了整個承恩殿主殿。
疼得陸云檀眼眶瞬間泛紅,從手心蔓延的酸麻刺痛甚至蔓延到了兩條手臂,可見李明衍下手之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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