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買回來了,去哪兒尋您啊!?”
*
林皎月去見陸盼盼之前,阿環帶路,去了躺市集,親自挑了些點心和簡單溫和的滋補品,諸如銀耳桂圓這類補氣又不葷腥濃重的。
阿環知道昨夜夫人和督公又親親熱熱睡一個被窩了,笑嘻嘻道:“夫人要給督公做吃,吩咐我們手就好了,哪需要親自從頭采買?”
林皎月揚著:“那我有求于他,自然心誠則靈啦。”
阿環嘿嘿笑:“督公現在對您明明是有求必應!”
“那也不能恃寵而驕,”林皎月笑了笑,“小丫頭片子,以后不讓你看我的話本了,說得什麼呀。”
輕叱過阿環后,林皎月微微了角。
昨夜原本,傷心得都提不起勁兒,沒想隨口一求,他竟應了!
一覺睡醒,看人安穩睡在側,突然又覺得,何必急于一時呢。
想是晚上見了,自己也跟著氣翻涌,思緒不暢,
一夜醒來,神清氣爽,重新告訴自己,終歸他們已經是夫妻,該是的,自然是的,他對著自己一步步敞開縱容,這就是好的開始。
他若真將當做貓,就要變一只獨一無二的,大不了作貓妖!
就是這般生命力頑強,只要顧玄禮不似李長夙那般冷心冷,總會將他捂暖,讓他愿意為自己更珍惜他們的日子。
逛完了集市,林皎月如約去見了陸盼盼。
“你昨日回去,這麼快就約我,是,督公不答應嗎?”陸盼盼略顯張地看著。
林皎月拍拍的手以示安定:“別擔心,因我昨日回去左思右想,覺得所知的太了,擔心求得不對,辜負你的期,所以今日重新約你,想問個簡單的事。”
陸盼盼自道知無不言。
林皎月問的真的很簡單:“乘風武藝高強,你擔心的安危,大可以讓他天高海闊,先離京暫避風頭,甚至讓他回軍營,可你為何會想到,讓他來聲名狼藉的督公府呢?”
林皎月抿了抿,知曉自己這一問,同陸盼盼的友誼或許就維持不住了,可必須問,
“您……是在試探督公嗎?”
桌上氣氛漸漸凝沉。
陸盼盼不是頭回想試探顧玄禮,第一次登門遞拜帖,約自己相見,詢問兒家的婚后私話,何嘗不是一種試探?
林皎月左思右想,終是選擇當面問出來,或許會怒這位未來的皇后,可更擔心因自己無心一,給督公帶來危險。
問出口后,心中的猶豫躊躇終于松懈下去,沉默地等著陸盼盼給的回答。
陸盼盼臉上的忐忑不安,隨著林皎月輕輕一聲詢問,亦從僵緩緩變為平靜。
一瞬不瞬看了林皎月許久,半晌嘆出口氣:“你這麼問了,明顯就是督公還什麼多久沒同你過往,哪怕這樣,你也要維護他嗎?”
林皎月臉頰微熱地點點頭:“他是我的家人。”
剛嫁進府的那一日,顧玄禮沒有殺,膽大說錯話,做錯事那些次,他也一次次放過,一次次任攻占城池,讓無依無靠的可以在他邊立足腳跟——
他對一步步敞開,自當投桃報李。
“哪怕他現如今殺人如麻,天打雷劈?”陸盼盼認真地問。
林皎月心口驀然涌出氣,想反駁怎麼可以這麼說話,可話到口邊,無語凝噎。
陸盼盼說得不錯,督公殺人如麻,連他自己的命都不當回事,在這兒不愿他天打雷劈,除了狠,又有何意呢?
啞口半晌,垂下眼眸,輕聲道:“我嫁他之前,對他不甚了解,可嫁過去之后,他待我很好,對我來說,他是我唯一可以依仗的夫君。”
陸盼盼急了,剛想說,你何必一棵樹上吊死,便聽,林皎月略顯執著地啞聲道:“我知他名聲不好,殺孽深重,但他能改的,我勸過他一次,那次,他當真沒有殺人,他能改。”
林皎月不知不覺已將陸盼盼當做了當年的皇后,覺得對方權勢浩,又背靠鎮國公府與鎮國大將軍,哪怕殺不了顧玄禮,也能他錯骨傷筋,故而幾乎用盡真誠,希能網開一面。
陸盼盼自然到了林皎月的堅持,這個在伯府里盡磋磨的庶,本該用的本事謀到更好的退路,可卻傻傻地要選一條坎坷的死路。
陸盼盼心中有幾分說不清的氣,氣蠢笨,氣墮落,更氣不畏世俗,死心塌地。
連自己都做不到的事,偏偏一個不如自己的小庶要勇敢地開先河。
有幾分生氣:“他能改多?你知不知他有多瘋?除了京中廠衛司,他在京城外更有不下數萬私兵所有人投鼠忌,否則你當為何權貴們都如此懼怕他?”
林皎月微微訝異,倒是不知顧玄禮還有如此資本,但很快斂容,低聲音,輕聲問:“所以您想試探的是,督公是否會謀反嗎?”
陸盼盼微頓,沒再說話。
不怕顧玄禮謀反,他是太監,注定無后,嘔心瀝謀反圖什麼呢,但也差不多,怕他瘋得徹底,要拉所有人同歸于盡。
所以要派乘風去到顧玄禮邊監視他,但凡顧玄禮有任何不軌舉,哪怕玉石俱焚,也要殺了對方——
終歸按照祖父的安排,顧玄禮若要瘋,就得嫁給自己不的圣上,讓鎮國軍當天子更穩固的刀,打一場勞民傷財的仗,斬殺顧玄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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