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了朝,這位掌印太監巍巍來到顧玄禮前:“督公留步。”
顧玄禮回頭看了對方一眼。
說起來,這掌印,還是他從東廠調過去給文帝使喚的。
對方巍巍撐出個笑:“上次督公進宮,貴妃娘娘欠恙,未能召見,今日娘娘安康,特請您去椒臺殿一聚。”
讓他的人傳話,請他去見貴妃,從頭到尾都著惶恐與補救。
顧玄禮目玩味,文帝,是怕他生氣,又要貴妃來哄他了嗎?
作者有話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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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得寵
椒臺殿, 宮紅著眼替段貴妃梳妝。
不慎手抖,掉落了一珠釵,漂亮的珍珠從所嵌的地方磕掉下來, 滴溜溜地滾了一圈。
宮當即跪地磕頭:“娘娘恕罪!”
段貴妃看了眼那釵子, 嘆了口氣人起來:“一驚一乍作甚,重新挑個吧。”
順手將那釵子放到桌邊,段貴妃平靜地看向鏡中子端莊姣好的容。
宮重新挑了釵子給簪上, 終是忍不住低聲哭出來:“奴婢是在替娘娘不值……”
圣上每次惹了督公, 都娘娘來替他說好話, 幾次三番, 怎能自己的妻子做這種事呢?
段貴妃默然片刻,揮揮手人下去了。
哭得心煩。
不過一會兒, 宮人傳喚, 督公到了。
段貴妃收整好儀容,起相迎。
顧玄禮平常在段貴妃面前, 與在旁人面前是兩個樣子, 是故, 段貴妃早早就遣散了宮人們,親自給顧玄禮斟茶。
神溫和,涂著蔻丹的指甲瑩潤艷,將澄明的茶水遞過去。
“嘗嘗,是家里人寄過來的, 江南的春茶,我連圣上都沒舍得給。”
顧玄禮聞言頓了頓,送到口邊的茶水慢慢放了下去:“那咱家可不敢喝了。”
段貴妃看他一眼:“阿洪是在氣他還是氣我?江南的茶, 本就是年年送來段家, 只有我們自家人喝的。”
“可咱家早已不是段家人了, 咱家在段家之后,又換了兩任主子。”顧玄禮輕飄飄道。
段貴妃紅了眼眶:“旁人道你這個主子那個主子,可你明明知道,本宮從未將你看做過下人。”
顧玄禮了太。
這說話的方式和腔調,耳啊,他那小夫人也一口一個他是的夫君呢。
嗤。
段貴妃以為他不耐,便止住這個話題,只哽咽道:“你當我想替他來勸說你嗎,我恨不得你早些離這些腌臜事,別再沾了。”
顧玄禮默不作聲地聽著,目凝著那杯茶水,只覺得那澄明的暈,好似他那日剝開小夫人的薄紗時,第一眼見到的晃眼的白。
見顧玄禮不說話了,段貴妃沉默片刻,又道:“昨日之事,我聽了也覺得荒唐,原本你單純只殺了那些死士,瑞王死無對證便好,可你怎得……偏偏還將世子妃和馮世子扯進來了呢?”
顧玄禮手指進水杯里,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起來,手指捻水,約悉。
他道:“巧了吧。”
段貴妃擔憂地看著他:“可是有什麼難言之?若有,你先同我說,我看看可否和他商議,給你找回清白。”
顧玄禮聞言一哂。
說什麼,說他那不知死活的小夫人主找的事兒嗎?
膽子大,心思卻笨得很,若非他后來去掃干凈尾,為了林家大姑娘去找馮坤,早就滿城皆知了。
說起來,,才是他的難言之,過了昨日,他們間也不清白。
顧玄禮不再說這個,只輕聲問:“此事便這樣吧 ,陛下還讓娘娘同咱家說什麼了?”
段貴妃一怔,隨即一點一點紅了眼眶。
似鼻尖酸似的避開視線,發上的一紅珊瑚釵子占據了顧玄禮的視線。
顧玄禮突然想起來,上次送林皎月的也是珊瑚釵子,目所及,桌上還有個斷掉的珍珠釵子。
他若有所思。
“他沒讓我說什麼,只是同我說,他今日早朝罰你,也很無奈,這本是件萬無一失的事,瑞王吃虧卻說不出,可你偏偏惹了更大的事出來,反而連累自。”
段貴妃聲音有些低啞。
顧玄禮咂了那個連累自,半晌搖了搖頭:“這怎算連累自呢,能瑞王吃癟,咱家痛快。”
段貴妃言又止地看他:“若是昨日,瑞王世子妃沒有辱你夫人,你還會湊巧痛快嗎?”
顧玄禮頓了頓,手指攪弄出的漣漪卻未因此停歇。
“你替出氣理所應當,是你夫人,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可你也要知道,只是個外人,不會了解你的圖謀,更不會為你著想,你將當做夫人,又怎知心中如何恐懼又利用你呢?”
段貴妃似哭似笑地側過臉,一雙人的杏目一瞬不瞬凝著他,“阿洪,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,若是當年父親沒遇山匪出意外,我,我們……”
“娘娘沒喝酒,怎得盡說醉話呢。”顧玄禮輕笑打斷了段貴妃。
他面上看不出悲喜,甚至連一不耐都看不到,只將沾了水的手輕輕抖了抖,拭干凈,再輕輕起,將段貴妃扶回寢殿里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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