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車之前無數次叮囑了自己不能在段寒麵前流淚。
可親耳聽到他這番話,元霜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淚腺,深吸了一口氣,將淚意製了下來。
抬起頭,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段寒。
畢竟不知道下一次見麵會是什麽時候了。
還是這次之後便再也不見。
“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了?”元霜哽著聲音,窗外再次下起了一陣細雨,雨霧朦朧在車窗上,模糊了的表。
段寒甚至做不到直視元霜的眼睛,他避開了,不再去看,“是,除了這些我沒什麽要跟你說的了。”
“你真的想我跟俞淮在一起?”
“是。”
“你也不想再見我。”
“是。”
胳膊突然被元霜抓了一把,早已經失控了。
不知道段寒的車子在這裏停了多久,更不知道他又等了多久,看到他來了,知道他在,心猶如暴雨轉晴,突然便看到了希,可他卻對自己說了這麽一番話。
“你看著我說!”元霜拽著段寒,強迫他轉過臉來看向自己。
他麵龐清俊而消瘦,漆黑的瞳底裏像是漾著一片無波的海,是死海,哪怕看著元霜,都不會再被掀起半點風浪,“元霜,你冷靜一點好不好?”
當初要分開的人是他,如今將元霜推開的人也是他。
元霜有自尊的人,既然到了這一步,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。
“我還不夠冷靜嗎?”笑著,眼眶裏帶著淚,“當初你讓我留在你
邊,我留下了,後來你回到柏林,出了事,你連讓我幫你的機會都不給我就要跟我分開,我有說過一個不字嗎?現在你了傷,你連讓問一句為什麽的權力都不給我?”
早就崩潰過無數次了。
在這段裏。
是被強迫被拋棄的那個。
無論段寒如何要求,都做到了,可段寒呢?
沒有任何一刻,他有打算過要讓元霜跟他同甘共苦。
親眼目睹了元霜的無助與崩潰,段寒卻再也沒有資格安,能做到隻有不鹹不淡地說上一句,“別這樣……俞淮會比我對你更好,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,隻要你能好好的。”
“我好不了。”
到了今天,出了這麽多的事,又怎麽可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回去跟俞淮過日子,這對俞淮是不公平的,對更是。
攥著段寒胳膊的手更了些,元霜就快要支撐不下去似的,一口氣悶在心中,上不去下不來,“你隻告訴我,那天你是不倒在了我家門口,是不是為了那枚戒指了傷。”
段寒沒有直麵回答,而是緩緩從口袋中將那枚用命護住的戒指拿了出來。
這枚戒指是元霜留給他唯一有念想的東西了。
可現在他想將它還回去,也是放元霜自由的生活,以免今後餘生都生活在愧疚當中,“這個……那天我是不想戒指被搶,因為這是你戴過的,我不想那些七八糟的人玷汙他
,雖然了傷……可傷口會好。”
雨在車窗上、空氣中,也在元霜心中。
的淚早已不能自已地流淌著。
段寒卻可以平靜地將那枚戒指放在的掌心,“但如果戒指被搶走了,就真的找不回來了,戒指我可以護住不被搶走,但我知道,是我沒能力護住你,我們才會分開,我早就沒資格再讓你回到我邊了。”
何況他現在變了這個樣子,再也站不起來。
這比曾經更嚴重。
而元霜還有大好的將來。
他不該那麽自私。
“你怎麽知道我不願意回到你邊,你有問過我嗎?”元霜的聲音幹啞,一開口便落淚,疼得倒了一口冷氣,“一直以來都是你想,你願意,你有問過我是怎麽想嗎?”
“我知道你的答案,所以我不會問。”
元霜從來心,對他的從來是隻增不減,哪怕他做過那麽多傷害的事,可從來也沒想過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離開他,一直以來,都是段寒親手將推開。
這也是他自以為的為好。
“秦漱的孩子,也是你做的,你做這些有想過自己,有想過我知道以後會怎麽想嗎?”
不願意下車,不願意離開。
更不願意將那枚戒指拿回來。
生怕一下車,一離開,就再也見不到這個跟自己糾纏了近乎十年的男人了。
元霜心有不舍,手掌遲遲沒有握住,更沒有想要拿走這枚戒指,才會另起了問題,默默流淚,
等待著段寒的答案。
段寒太了解了,了解到明白這麽問的目的不是知道答案,而是再給他時間考慮,究竟是要推開,還是挽留,“元霜,你是知道答案的,又為什麽要問我?”
“我不知道,我要聽你親口說。”
的麵頰上滿是淚痕,段寒到底還是不舍,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替去了淚,“是我沒用,我本來想讓秦漱生下,用那個孩子報複他們,沒想到會害了你。”
“你知道那對你的聲譽損害有多大,你這麽做,有沒有想過自己?”
“我有什麽可想的?”
失去了最在乎人,擁有多都是無用了。
段寒不稀罕,下了車,他便再沒有站在元霜麵前資格,他輕輕彎曲了元霜的手指,讓握住了那枚戒指,“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跟我結婚,可這個戒指你到底是戴過的,帶走好嗎?”
在哭。
可他的眼淚是流在心底裏的,“以後要記得讓俞淮給你買個更大更漂亮的,更重要的是你要心甘願,願意戴上,不要像我們這樣,被我著戴上。”
上一次元霜瀟灑地離開了,可離開後過得並不好。
連續的失眠厭食,甚至耳痛再度複發。
這些都是在無人知道的角落發生的。
不想再次做出有違心的決定了,“你怎麽知道你的戒指,我不是心甘願戴上的,如果你早告訴我這些,你又怎麽知道我不想跟你在一起?”
揮開了
段寒的手,元霜將掌心的那枚戒指拿了出來,沒有毫猶豫便戴在了手上,“我想戴的隻有你的戒指,這樣說你還不明白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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